她駐足停下,嘴上沒忘記回話,“萱萱跟申姨住在一起,少不了挨罵,不慘嗎?”
“有周庭書護著她,慘不到哪裏去。”
那件西服是孟訣今早穿的,深藍色,布料紋路有些綿軟,卻有些容易粘毛,也因此,沾染上了一根栗色微卷的頭發。
雲善將那根發絲捏起來,心思沉了沉,默不作聲地扔進垃圾桶。
可她的性子不允許她有事藏在心裏,想知道什麽,是必然要問的。
跟孟訣麵對麵,直白厲害地問著,“你今天見你妹妹了?”
在這件事上,孟訣始終有隱瞞。
例如他說那隻是妹妹,卻沒有將人帶出來見過麵,就連叫什麽名字,在做什麽,住在哪兒,都不肯告知一二。
哪怕雲善這樣問起來了。
他也還是風輕雲淡,“是見了,一個月隻能見這麽一次。
這是跟妹妹做的約定。
能見這麽一麵,都實屬不易。
雲善麵色漸漸下沉,“什麽時候帶我見見?”
“有什麽好見的?”
孟訣轉身走開,聽到雲善在後的呢喃聲,“也是,就要離婚了,是沒什麽好見的。”
孟訣對她不算坦誠,便不要怪她對他有所提防。
極難得的,雲善也學會了陰陽怪氣的說話,若是平日,孟訣還能解釋兩句,見過連漪之後,他所剩的隻有悲憫,那是對妹妹的悲憫。
每次見連漪,她身上或多或少帶著點傷。
她卻總是很樂觀,搖著頭說沒事,還要他跟雲善好好的,對妹妹,他始終有虧欠,而虧欠的那部分,又恰好跟雲善有關。
學會了安靜,不再爭論,孟訣沉默不語地回到房間,沒有理會雲善的話。
跟孟訣生活在一起久了。
這種生悶氣的時候不再少數,可越是這樣,便越是加重雲善要走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