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謝萱的耐心就快見底,還能這麽好聲好氣的,都有些不像他了,而像那個懦弱的人格。
周庭書係上安全帶,重新啟動車子,在引擎聲的作伴中,問著謝萱,“很久沒見宜媛了吧?”
謝萱被問得茫然。
“……嗯,其實一共也沒見幾麵。”
不算熟悉,趙宜媛對她也沒有敵意,不出意外,她們這輩子也不會見上幾麵。
“他們挺般配的,是嗎?”
這是試探的話。
謝萱怎麽說似乎都不對,“家裏讓他們般配,那他們就是般配的。”
這是陰差陽錯的事情,本該站在趙宜媛身邊的人是周庭書,按理來說,他才應該是不甘心的那個人,可他似乎沒有什麽怨念。
謝萱沒由來的關心了周庭書一句,“小時候還是你跟宜媛姐相處的時間久一些,你對她……沒感情嗎?”
“算起來,我跟你相處的時間比宜媛多得多。”
趙宜媛小時候便不怎麽去周家,畢竟她聯姻是看在談家的麵子上,所以跟他們,便一直生疏著。
所有人都覺得周庭書應該對她有什麽感情。
可的確沒有。
周庭書食指敲著方向盤,計算著時間,斟酌著用詞,半玩笑半認真道:“萱萱,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說如果我是申姨的孩子就好了。”
那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到謝萱忘記了自己為什麽要說那些話,似乎是喝醉了,神誌不清,又恨周明煦恨得厲害,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那麽一句隨口的話,會成真。
“……是說過,這對你來說,像詛咒吧?”
從雲端跌入泥潭。
擱在誰身上,都不能若無其事。
可這個人是周庭書,他就是能和和氣氣的,“怎麽會是詛咒?這對我來說,是好事。”
“好事?”
“從前是談家的人,從小到大都活得拘束,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什麽人能爭什麽人不能爭,都明明白白。”
這是身為談家人的苦楚,現在這份苦到了周明煦身上。
周庭書反倒自由了,他看向謝萱,眼睛明亮皎潔,“萱萱,你那番話對我來說是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