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萱從副駕駛下車,繞過車身,開了後座的門,裏麵幽暗一片,唯有周明煦煞白的臉清晰可見,她坐在他身邊,冰涼的手指放置在他的眉毛上,輕觸下巴,瘦削的下頜角。
那是她最熟悉的身體配件,如今觸碰,卻滿是罪惡感。
周明煦早已是別人的丈夫,他們每一次的對話,眼神對視,都是錯誤的。
可情感總能讓理智退散,七情六欲,也占據了太多。
手指撫到了脖頸的位置,周明煦像是感應到了什麽,輕輕蹭著謝萱的手腕,那是他熟悉的氣味,眼睛微睜,在朦朧裏看到了謝萱。
周明煦又低下頭,發絲撩過她的指間,“你因為可憐我,才來看我的嗎?”
可憐他被戴了綠帽子,可憐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幸福。
謝萱沒有作聲,見他這個樣子,心酸到失神。
“我不可憐。”
周明煦低著聲,起碼這一秒,他不可憐。
孟訣快要回來了,謝萱將手抽出來,周明煦沒有阻攔,他知道有些人他攔不住。
下了車坐回去,掌心卻是一片潮濕。
謝萱輕輕擦乾淨,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孟訣拿了藥回來,看了後座一眼,“他沒醒吧?”
“沒有。”
“那就好。”
如果醒了,跟謝萱單獨相處,指不定又要出什麽亂子。
孟訣先將車開回酒店送走謝萱,又帶著周明煦回家,不知什麽時候,他在後座醒來,空洞的睜著眼睛。
孟訣被他嚇到,“你什麽時候醒的?身體怎麽樣了?”
“挺好的。”
周明煦活動四肢坐起來,眼角稍有淚痕。
沒有立刻回去。
孟訣將車在路邊停穩,側過身看他,“談姨怎麽說,判你們死刑了嗎?”
“死刑?”
周明煦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