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微頓，謝萱斟酌著開嗓，“你還好嗎？”

“挺好的。”

怎麽會好？

周明煦自己沒有孩子，把賀斂的女兒當自己的，同樣喜愛疼愛，遇到這種事，誰都不想，誰都不忍。

跟賀斂關係不好，可跟孩子沒關係，從雲善那兒聽說小棉花意外離世，謝萱跟著心痛了下，聯想到連漪說周明煦心情低落，一定是為這事，這次她不冷靜，沒多想，便打了這個電話。

“小棉花……”她說得含蓄，“連漪說你心情不好。”

周明煦笑了聲，卻比哭聽起來更令人難受，“我知道，你也喜歡小棉花對不對？”

“喜歡。”

喜歡又怎麽樣？

謝萱從來習慣將喜歡的人或物藏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會出事？”

周明煦知道的並不全麵。

畢竟他還沒見到賀斂。

“除夕晚上人多，江謠跟賀斂都在忙，把小棉花放到了她外祖母那邊，不知怎麽就……”

是老人家累了要睡覺，便讓保姆將小棉花帶回去給江謠，在院子裏遇到了其他小孩兒，又玩了會兒。

等發現人不見，已經很晚。

周明煦知道的，僅有這些，至於小棉花是怎麽跑丟又跌進池塘裏，他不清楚。

這樣的意外，每天都在發生。

不幸在身邊，唏噓感很是強。

隻是這樣聽著便覺得心驚膽戰，更何況當時在場的所有人，謝萱沒有提起賀斂，最先想到的是愛女入骨的江謠，“江謠姐，一定傷心死了。”

不止是傷心，怕是連活下去的信念都崩塌了。

那是她經曆了各種醫療方法，十月懷胎好不容易得到的女兒，就這樣沒了，死的心都有。

一個孩子對於一個家庭來說意味著什麽，周明煦算是體會過，知道謝萱曾失去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時，他的心情，大概和如今的賀斂相同，卻也有所不同。

賀斂失去的是一個真真切切的孩子，他失去的，是永久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