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她現在，四肢無力，“出去，我剛好想去申姨的房間看看，你陪著我，也累了。”

周明煦拿過外套給謝萱穿上，“我不累。”

陪著她怎麽會累？

秀姨在外等到人，心裏的石頭落了下地，還是周明煦有辦法，若是換了旁人，謝萱怎麽也不出來的，“萱萱……”

“秀姨，您先帶周明煦去吃飯，我想去申姨的房間。”

人剛死，房間都是病氣，她現在去是沾晦氣的，可沒有人能阻攔她，周明煦更是縱容她，“讓秀姨帶你去，我知道餐廳的位置。”

怎麽說這也算是他的家。

“是啊。”秀姨也想單獨跟謝萱聊聊，“我陪你去。”

申嘉歆回來後沒有居住在原來的房間，挑了新的屋子，重新裝扮了起來，住進來當天很是熱鬨氣派，卻隨著時間，逐漸枯萎凋零。

房內的窗簾許多天沒有打開，潮氣累積，不見陽光，就連被褥都很沉，像是許久沒有打掃過，見過陽光，因為沒有人照顧，她連生活起居都要自己忍受著病痛來。

謝萱走到她的床邊，秀姨幫著開了燈，照亮房內的破敗不堪，“庭書不在，也沒有交代要怎麽照顧她，這兒的都看不起她，她自己脾氣也不好，每天送了吃的就出來，你走之後，她連房門都沒出過一步。”

走到床邊，謝萱看到上麵散落的頭發，很枯黃，透著營養不良的意思，“她不是每頓飯都吃嗎？”

“吃了就吐。”

秀姨知道的並不多，這是聽給申嘉歆送飯的人說的，“但是這一個月的氣色沒有那麽差，明煦也沒有欺騙你，你別怪他，是我沒弄清楚，妄下定論。”

“周明煦說，她還在織毛衣？”

“是。”

秀姨將那件未完工的毛衣妥善收了起來，“沒織好，還差一大截。”

她從衣櫃裏拿出來，捧給謝萱看，為了保持遺物的完整性，她連織毛衣的針都沒拆掉。

那是一件小孩子的毛衣，是給小時候的周庭書的。

不管申嘉歆人有多壞，可她對周庭書的母愛，卻是無比純粹的，這份愛，卻又是如此的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