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萱關門出去，冷空氣撲麵而來，冷意很強勁，她怔了下，望著漫天的雪花，眼睛開始發緊，像是要流出眼淚來。

這樣美的雪景，周明煦還能看幾次？

沒等走下台階，便注意到了遠遠站在雪裏的人，她穿得有些單薄，撐著傘，不知站了多久，等了多久，臉頰一時分不清是白是紫，看到謝萱，微張了下嘴，許多話終究是堵在了嗓子眼，沒說出來，轉身要走。

謝萱踩進雪裏，小跑著追上去，“談姨，您來看周明煦嗎？”

她不太想承認，可如果不是想知道周明煦的情況，又怎麽會走到這裏來？

“明煦怎麽樣了？”

“不太好。”

不太好為什麽不回家，不認錯？

話到嘴邊，她說不出口，周明煦不回家的原因，不就是謝萱嗎？這個女人的魅力遠大過他對生命的渴望。

“你轉告他，隻要他去見他的外祖父一麵，不回家都可以，我依然會讓醫生來照顧他的。”

謝萱想到了她會這樣說，“周明煦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他不會傷害別人，更何況是自己的親人，就連周叔叔的死……都跟他沒關係。”

這話沒人信，談老師也沒放在心上，“我的兒子，我自己清楚，可他對待我們太冷漠，他恨我我認了，可他外祖父做錯了什麽？”

她寵愛兒子，也是有個限度的。

“他不會回去的。”

這一點，謝萱清楚。

談老師忽然轉身，苦口婆心，“你就不能勸勸他，你真的要看著他因為一時賭氣，置自己的身體於不顧？”

“我不想要讓他為難。”

跟周明煦在一起這麽久，謝萱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他認定的事情，就算是死，也不會後悔。”

“好，我倒要看看，他要拿自己的命逞強到什麽時候！”

踩在雪裏，腳步聲很響，像踩在謝萱心間，她看著談老師走遠，也看到這對母子之間的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