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齒。

她小心的看向謝萱，“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工作什麽時候結束，能去照顧明煦，他一個人，現在狀況不好，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我也是沒辦法。”

“他一個人？”

謝萱像是聽不懂，“他的病不是好了很多，而且家裏有秀姨，怎麽會照顧不好他？”

兩人反應的有所不同。

談老師很快戳穿周明煦，“他沒有在家，他已經出國療養一個多月了。”

“不可能。”

有連漪作證，周明煦怎麽會不在家，就算不在，為什麽要瞞著她？

可談老師的神色，又不像是在撒謊，“他不想讓你為他分心，就私下偷偷過去，這原本沒什麽的，治好回來就行，可那邊突然出了意外，他受到了刺激，情況不太好。”

“怎麽沒有人告訴我？”

連漪還騙她，所有人都在騙她。

談老師一臉的無奈，“如果不是我太擔心他，我也不會來告訴你，這樣一定會讓他不開心。”

可其實就算謝萱知道，也騰不出時間過去，這一點她了解，所以來這一趟，不是為了道德綁架她什麽。

“我隻是想請你告訴明煦，讓我過去照顧他，他一個人在那裏，我實在不放心，有你說情，他一定會同意的。”

謝萱沉默不語。

她該如何說情？

難怪最近周明煦的電話總是很短暫，難怪連漪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他的近況，他到了這個程度，她卻渾然不知。

驀然想到向寒煙，其實她也知道，還提醒她看新聞？

身邊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連向寒煙這種不相乾的人都知道，她身為周明煦最親密的人，卻到現在都沒能反應過來。

哭笑不得，又自責。

談老師小心叫她，“萱萱，可以嗎？”

她的姿態放得很低，卻沒有得到謝萱的認可，她身處什麽樣的境地，又要怎麽答應她？

“周明煦，還好嗎？”

“我沒有親眼見到。”

便不敢妄下定論，可那裏的醫生跟談老師到底是有聯係的，倒也不是一無所知，“我隻知道之前他目睹了留學生的槍擊案，精神被刺激到，回醫院後狀況一直不是很好，醫生說沒有大礙，隻是調養的時間要延長。”

這麽久，怎麽能沒有親人在身邊？

“我知道你的工作重要，所以我隻是想親自去照看明煦。”

需要謝萱做說客，她滿腦子想的，卻隻有周明煦形單影隻在異國的模樣，是怎樣的滄萱，孤單？

再怎麽艱難，他都不願讓她知道他的情況。

這是周明煦的良苦用心。

謝萱不想辜負。

“您跟他提，我想他一定會答應的。”

她將他們母子之間的仇恨想得太輕巧，周明煦對談家，早到了視為仇敵的地步，哪裏會接受談老師去照顧他？

談老師心疼兒子，為此熬紅了眼睛，卻沒有再去逼迫謝萱，她明白自己曾經做過什麽，被拒絕也在意料之中。

要走時。

謝萱又提醒她，“希望您不要告訴周明煦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用儘心思瞞我，還是別讓他覺得自己功虧一簣的好。”

“你這是為他好，還是為自己好？”

也許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卻分辨的清，當下最重要的是什麽，周明煦的病固然重要，可前提是——要將眼下的所有事情處理完，才能心無旁騖的到他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