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煦跟他實在沒什麽可說的，交代完便要走，周庭書虛空的望著枝椏，沒有回頭看他，卻開口道：“明煦，你的身體還好嗎？”

這是很單純的，關心的話。

不摻雜其他。

如果是謝萱，一定就這樣認為了。

可周明煦沒那麽傻，戒備心也不會因為這麽一句莫名的關心而鬆懈，就算他跟周庭書有血緣關係又怎麽樣，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必然要拚出個輸贏。

沒有回答周庭書。

周明煦兀自走出那片活動區域，看到許多瘋瘋癲癲的病人，在這個地方久了，不瘋也是要瘋的。

可對周庭書，他還是沒有任何同情。

如果他不做那些事，也不會淪落至此，因果報應，向來如此。

看到周明煦推門進來，秀姨連忙站起來，很迫切，“是可以見庭書了嗎？”

“對，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

跟著周明煦一路往前走，愈發陰森。

可醫院就是如此。

何況是精神病院。

秀姨捏著包帶，很緊張，直到快要進入那片活動區域，看到陽光，周明煦沒有跟著她一起過去，看了眼時間，“我還有事要辦，他就在裏麵，您有什麽要說的，跟他聊聊，對他也好。”

“好，你放心去。”

看著秀姨逐步靠近周庭書，有些被周圍那些病人嚇到，卻還是壯著膽子，坐到了長椅上，裏麵還有醫護人員，周明煦交代好的，不會有人發瘋傷到秀姨。

他們的交流跟周明煦所預想的差不多。

秀姨謹小慎微的在說些什麽，唇動得很慢，周庭書還是看著那棵樹，反應遲鈍，沒有回應。

對她跟對所有人是一樣的。

周明煦沒再留，他還要抓緊時間，去見趙宜媛一麵。

因為周庭書的事，多少有些遲到。

趙宜媛秉持著大家閨秀的風範，沒有責怪周明煦，抬手要叫服務生上茶，卻被他製止，“有什麽話，儘快說，我還有事。”

“我要說什麽你不知道？”

女人的不可理喻周明煦不想應付。

要不是秀姨要來看周庭書，而他需要在一旁監視，這一趟他是不會來的，可既然來了，就有必要解決趙宜媛這個大麻煩，也後悔過離婚時的那個許諾。

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牽連。

趙宜媛似乎看出了他眼中不安的煩躁，他拿這種眼神看過謝萱嗎？

“我要說的在電話裏都說得很明白，我來這裏，是為了告訴你，不要把這件事拿出去亂說。”

趙宜媛想也沒想戳穿他道貌岸然的表象，這種男人，儼然就是斯文敗類，更貼切的說，在別的女人麵前，就隻是敗類，隻有對謝萱，他才會稍稍偽裝一下。

“你是想說，別告訴謝小姐，她的好朋友被害死沒多久，你就跟殺死她的仇人合作了，我說得沒錯吧？”

這就是心虛。

“這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周明煦沒她想得那麽慌亂，“我會告訴萱萱，隻是你別見她。”

“那你是真的要幫我嗎？”

時間就快到了，這裏到精神病院還有一段距離，他還要趕回去，廢話便儘量減少，“是，可你再這麽不知好歹，騷擾謝萱，承諾作廢。”

他們各懷鬼胎，各有目的。

周明煦坐下到離開不到三分鍾，趙宜媛感受到的羞辱卻是前所未有的，原本要跟他說的重要信息，也通通被咽到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