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謊撒的並不高明。

謝萱卻是信了，點了點頭，幾秒鍾空著沒言語，醞釀了好一番，眼神稍稍有些皎潔的神采，很明亮，聲音也小了些，“我就是想問問你，寶珠姐姐還好嗎？”

被她的眼神看得觸動了下。

趙予發出疑惑的問聲，“她去世了，你是親眼看到的。”

是親眼看到的不假，可相文淵也解釋了，那都是趙寶珠計算好的，所有人都是她安排的，為的是讓梁易相信，可千算萬算，沒算到那家夥偏執到放下手頭重要的工作不管，迅速趕回來，連遺體都要帶走。

這下輪到趙予發呆。

謝萱卻釋懷的笑笑，“不告訴我也沒關係的，隻要她好就行。”

“你開車追上來就是問這個？”

趙予難以置信，他停車時做好了要坦白自己跟周明煦計劃的打算，卻沒想到謝萱關心的是趙寶珠，“你不問問我跟聲哥吃飯都聊什麽嗎？”

“你們聊什麽我為什麽要知道？”

還不就是男人的那點事。

謝萱的確沒興趣，趙予笑出聲來，“我跟他聊要他去找別的女人，他想都沒想就給拒絕了。”

原以為她聽了也不會有所反應，趙予剛放鬆警惕，腦袋便被謝萱重重拍了下，“你閒的沒事乾是吧，我警告你，少拉著他一起去做壞事，他那些事別讓他沾。”

趙予被打的腦袋疼，偏頭晃著耳朵裏的轟鳴聲。

“壞事？他是為了你才拉上我同流合汙的。”

他用詞算是準確的。

知道自己在做不好的事，很小人，可他說得都是實話，“要不是相文淵去找你，他才不會要我對付他。”

“所以你們是在聊這些事？”

他口中所說的女人，十有八九是趙宜媛。

趙予靠著車門，點著一根煙，審視著謝萱的模樣，她是鮮少的容貌沒有隨著歲月更迭而變化的女人，身上有著周明煦喜歡的寶貴靈魂，“是啊，要不是為了你，他才不會臟了自己的手去收拾相文淵。”

“他沒告訴我。”

“我姐姐的事也是相文淵告訴你的？”趙予不屑一顧，“這人真是賤透了，非要上趕著找死。”

聽著他憤恨的語氣，謝萱能想象的到周明煦的反應，縱然火上心頭，在她麵前卻強壯鎮定，決定要收拾了相文淵，也是找趙予悄無聲息的解決。

趙予歎著聲，為周明煦的一番癡情感到詫異，“他真是見不得你受一點委屈。”

跟趙宜媛離婚，又回到謝萱身邊後。

周明煦自知身體差，生命有限，在僅剩的時間裏，想要保護好她，給她鋪路，任何有可能傷害到她的人，他都清理乾淨。

謝萱聽著，冷靜漠然，卻沒有絲毫感動，“可我隻想他好好生活，跟那些人鬥太累，對他沒好處。”

“可對你有好處。”

趙予看得清明，“對你有好處的事，他赴湯蹈火都要去做。”

他是為了身份地位，為了周氏的那點東西聽從周明煦的命令不假，卻也有被他的意念折服，真心實意想要幫他。

緩慢眨動眼睫，謝萱不言不語，凝視著趙予，目光充滿力量，周明煦對她是什麽樣的感情，她是能夠感知到的，不用其他人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可我不想他赴湯蹈火，他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乾澀的喉嚨滑動。

她改了腔調，“之後周明煦要你做什麽，你能先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