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你答應他了？”

謝萱的警惕性很強，同樣很敏感，周明煦這次是撒謊，低著頭喝粥，沒看她的眼睛，“沒有，這算是他的誠意。”

謝萱將信將疑，扶著周明煦的臉，“你別騙我，我隻要知道寶珠姐姐好好的就行，別的什麽都不用。”

那怎麽夠？

周明煦下意識的搖頭，又迅速改成點頭，幫梁易沒什麽不好的，跟當初給趙予機會一樣，有些他不能出手的事，都可以借他們的手，對他百利無一害。

這麽做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會落個背信棄義的臭名聲。

可這跟謝萱相比，都不太重要。

看完那些照片，她好好收在抽屜裏。

夜晚降臨，還是因為思念而流淚，謝萱趴在周明煦心臟的位置，側著耳，聽著他胸腔內鮮活的心臟跳動聲，想起他重病入獄後突然吐血被送出監獄，又進了醫院。

那段時間，她去看過他一次，也是這樣聽著他的心跳聲。

當時卻是遲鈍的，緩慢的，像是將死之人。

這樣的周明煦，像是又活了一次。

謝萱的眼淚浸濕了他的領口，喃喃低語，“你結婚的時候，寶珠姐姐把你當新郎官的照片給我，現在她受傷了，你又拿她的照片給我，算不算是報恩？”

這麽說不對。

報誰的恩，誰又是受恩惠的人？

她一隻手撐在身上，下巴墊在上麵，瞳孔漲大，映著光，等待著他的回答，他卻沒她那麽喜悅，“有什麽好看的，不要看那種東西。”

“好。”

現在人都在身邊了，照片的確沒什麽好看的。

“乖點。”周明煦低頭，吻著她的額頭，“你別看那種東西，要流眼淚的。”

何止流淚，心都死透了。

可她還是收藏著，看了好幾次，看到照片塑封都氣了泡，變得很舊，舊到她意識周明煦結了婚，是別人的丈夫，而惦記別人的丈夫很不光明磊落，那時她唾棄過自己，世界一度隻剩下灰色，沒有絲毫光亮。

這一晚周明煦睡得太沉。

暫代孟訣的工作，又跟梁易相文淵這些人周旋，導致精神不濟，睡到如同昏迷，謝萱叫了他好幾聲，才將人叫醒。

“你差點就醒不過來了知不知道？”

周明煦瞳光渙散，有些迷茫，謝萱靠在床邊，嘴角扯平，是心疼又無奈的，“這些天很累？”

“不累。”

沒有再催他醒來。

孟訣就要回去工作，周明煦的時間充足，謝萱看著他入睡，睡到呼吸平穩才離開，剛才叫醒他，是他在睡夢中忽然呼吸急促，冷汗直冒。

這是夢魘的狀態，對周明煦這樣身體虛弱的人來說就更危險了。

臨走前，謝萱從他的枕頭下拿走了手機，他好不容易清淨一天，不能被工作電話吵醒。

拿著手機下樓。

像是有心靈感應般，在樓梯上手機便響起。

隻是一串號碼，沒有備注名字，謝萱手指放上去正要滑動，卻又停了手，接周明煦的電話是不好的。

她不能仗著他對她好就肆無忌憚，起碼他的隱私，她要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