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當日少見的晴朗起來。
賀斂與孟訣同時出現送別,二人臉色各有不同,賀斂是有些神采的,黯淡多日的雙眸浮現了些精神氣兒,倒是孟訣,像是許多天沒有睡好覺,眼下憔悴的烏青出賣他。
將地方騰出來給他們。
謝萱拿著周明煦的新相機站在樓上,對著遠處的風景拍下數百張照片,想要留到出國以後觀賞,到時一定會思念國內,這是毋庸置疑的,可為了好好養傷養病,便隻得留在那裏。
往樓上望了一眼。
賀斂不得為周明煦的以後提心吊膽,上次他們出國還是謝萱十幾歲的時候,卻沒有現如今貪玩愛鬨,出國以後,指不定還要周明煦一個病人照顧她。
“你老婆多大了,怎麽跟個小孩子似的?”
他言語中有不屑。
周明煦皺眉瞥去,“萱萱挺好的,不準說她。”
她不過就是有些任性愛玩,可這才是她的真性情,她原本就是如此,沒什麽不好。
賀斂歪倒在沙發靠背上。
“你就慣著吧。”
他近來心情好,原因都在江謠身上,她同意留下孩子,跟他一起從小棉花的陰影裏走出來,沒有比這再好的消息,他人都熠熠生輝的,不像之前那般消沉。
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周明煦自然替他高興,“等小朋友出生,我寄禮物回來。”
“行,我等著。”賀斂故意將話題引到孟訣身上,拿腔拿調的,“那誰,你怎麽說?”
孟訣瞳孔無光。
怔了怔回神,“什麽?”
“得,你壓根沒聽我們聊了什麽,人在這兒,魂飛了。”
他的確沒聽。
這些天大都是這個狀態。
周明煦倒也體諒,“小孟前陣子累了,這些天是該好好休息。”
“他有那個不消停的妹妹,什麽時候才能休息?”
漣漪跟魏鐸的感情並不穩定。
時常吵架,吵完便要回去跟孟訣哭訴,見慣了女人的眼淚,是個人都要心煩。
他之後的日子難過。
賀斂不得不勸他,“實在不行把漣漪嫁了算了。”
“不可能。”
他這下倒是反對的激烈,跟周明煦的眼神碰撞後心虛躲開。
他們留下用晚餐。
周明煦上樓去叫謝萱。
她將相機懟在眼下,朝著天邊片片的晚霞拍去,湛藍的天空被染了色,有橙有紅,霞光明媚絢麗,像是燒紅的光,在被放大的鏡頭裏更是燦爛。
“萱萱。”
聽到背後的喊聲。
謝萱沒放下相機,而是緩緩轉動身子,將鏡頭對準身後的周明煦,他容顏未變,一如往昔,清冷淡漠,眼角有不易察覺的弧度,像是在笑,那笑也被永遠定格在了她的鏡頭裏。
鏡頭下的,是她的眼睛。
再過多少年,她都不會忘記周明煦對她笑著的這一幕,她情不自禁按下快門,將他定格在相機中。
周明煦的笑收斂了下,“拍我做什麽?”
謝萱回以更熱烈的微笑,“紀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