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在泰禾院子裏,第一次還是雲善主動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們的關係才會更進一步,他一直是如此的青澀,而又收斂。
感情收斂,脾氣收斂,就連別離時的苦痛也收斂。
是這個孩子,讓他顯露自己的真實本性。
帶著孩子回來,到處找醫院時,孟訣的主動性的確是嚇到了雲善,她這才知道,原來他是這樣的。
原來這樣沒什麽不好。
“明天還要去賀斂那裏,你哭腫了眼睛可就不漂亮了。”
孟訣絞儘腦汁,才想到這麽一句哄她的話。
雲善很好哄,停止了哭泣,“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你見過百歲嗎?”
“沒有。”
“不知道好不好相處。”
她脫離悲傷的氣氛很快,快到孟訣都有些措手不及,“一定好相處,像她媽媽一樣,溫柔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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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小百歲似乎不是這樣。
她有些惡劣,不太願意跟朋友分享自己的玩具,又有些與生俱來的孤傲和冷僻,跟賀斂倒是有些像。
宋宋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朋友,他局促地坐在一旁,不敢輕舉妄動。
謝萱跟雲善在露台嚐江謠做的甜品。
自從小棉花走後,江謠將自己封閉起來,惦記著小棉花在世時,她從來不給她吃甜的,所以覺得虧欠,便瘋狂的學做甜品,想要彌補,到現在的技藝都有些精湛。
不比高級甜品店的味道差。
兩個小孩單獨在一起,雲善是有些不放心的,想要下去瞧瞧,卻又不好太明顯,畢竟孩子那兒也有阿姨看著。
小百歲還不到自由走路說話的時候,需要人時刻貼身瞧著,江謠會更不放心些。
可賀斂早早給她做了心理疏導,要她給小百歲一點自由。
她坐在謝萱身邊,有些貼己的詢問,“明煦這次瞧著健康了許多,是沒問題了嗎?”
“如果不受什麽傷,按理是沒有什麽大礙的。”
江謠就是江謠。
就算受過那樣的重創之後,還是能得體的與人交談,讓外人看不出一點不適。
很難將她跟賀斂口中那個因為痛失愛女而快瘋了的女人劃等號。
謝萱頓感受寵若驚,很注意江謠的情緒。
“那就好。”江謠看著她,眼神是深刻的,飽含著其他東西,“你也很不容易。”
她的不容易,似乎隻有她們懂。
那群男人是不會了解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小孩兒身上挪開,專注在了自己的事情裏,這原本是好事,可這麽一來卻造成了樓下的疏忽。
小百歲搭著積木,為了去夠遠處的積木而搖擺著起身,她突然站起來,卻還站得不怎麽穩,一旁的保姆還來不及去扶,她卻像是絆到了什麽,直直的要往前摔倒。
摔倒的瞬間,卻被宋宋及時扶住。
小女娃在驚嚇之中立馬哇哇大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百歲身上,沒人去管宋宋。
他坐在地上,臉色一點點蒼白下去,視線也漸漸模糊。
直到哭聲將江謠引來,謝萱緊隨其後,第一個發現宋宋昏厥在地,難受的小臉鐵青,顯然是發病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