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煦帶著笑問：“你喜歡婚禮嗎？”

“喜歡啊。”

神聖，莊重，大概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喜歡那樣的場麵。

周明煦口吻漫不經心的，“那我們也辦婚禮？”

謝萱將手貼在他的額頭，確認不燙才放下，“我們結婚多少年了，省省吧。”

她就是這麽個性子，太淡漠。

有些缺掉的東西周明煦彌補不回來，所以要拿一生償還，可一枚合適的戒指，他應該給她。

讓周明煦換下濕衣服。

謝萱拉著他看剛拍好的婚禮戲，戲裏禮花白紗，新人宣誓，親朋祝賀，有著俗套的浪漫。

看到她眼中彌漫的感動，周明煦將戒指拿出，動作很輕地套牢在她手指上，他送過她很多枚戒指，她丟過，還過，扔過。

兜兜轉轉，卻還是要戴上他送的。

指間多了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謝萱是有所感知的，她抬起手，寶石耀眼乾淨，光芒純淨。

“怎麽突然送我這個，看起來很貴。”

這女人，似乎從小到大都這樣，不解風情。

可他從小到大都愛她，“欠你的。”

謝萱卻豁達，“那扯平了，兩清了？”

浪漫的時刻，卻被她弄得像是要分別，周明煦苦笑不得，“我們最般配，還是不要去禍害別人了。”

“呸。”

她大罵他不要臉，“誰跟你般配？”

周明煦捏著她的下巴，輕啄了下，像是吻，他瞳孔皎潔明亮，反問她，“除了我，還能是誰？”

窗外台風狂嘯，雨水鋪天蓋地，可跟她在一起，這一方天地便是溫暖明媚的，他生命中那些灰暗陰霾，都是為她而消散，從此以後，他洗刷了渾身的悲劇色彩，完完全全屬於她。

他們在雨天擁抱接吻，心中卻是一片陽光。

周明煦捏著她的手指骨節，上麵戴著的是屬於他的承諾，“以後再也不能丟掉了，知道嗎？”

她不解反問：“我還能丟哪裏去呢？”

那一年謝萱不足二十歲，陪著周明煦達到機場，渾身家當隻有幾千塊錢，對待外麵未知的世界充滿彷徨，她站在他身邊，弱小而又茫然，即將麵對的是離開親人朋友，走向陌生的世界。

從那以後，她隻有他。

哪怕如此，她卻是那樣的義無反顧，好像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機場廣播在通知他們的班次即將起飛。

她拽著周明煦的衣角，瑟瑟問：“怎麽還不走嗎？”

周明煦垂眸看她，眼底是憐愛，是不忍心，他問她，“萱萱，你現在還可以走，要回去的話隻有這一次機會，以後想走我也不同意了，你想好了嗎？”

這是什麽話？

謝萱不理解，聽不懂，小臉露出無辜的表情。

周明煦又重複，“飛機要起飛了，你確定要跟我走嗎？”

“……”

幾秒鍾後，她說：“我除了跟著你，還能去哪裏呢？”

那時她還不知道，這個決定幾乎改變了她人生的全部軌跡，也許這條路不算平坦，有荊棘，有波折，可如果再來一次，她的選擇也不會改變。

周明煦——一直是她的必選答案。

他亦是如此。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