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雪白的小團子就像個小仙女兒,站在一群大人們的中間,清脆軟糯的聲音讓眾人的怒火消了瞬間消了下去。
莫驚春聽見熟悉的聲音,下意識朝人群中看去。
結果看見他心心念念的小師妹牽著相德壽在人群中道歉。
“晚晚!”
晚晚回過頭,道:“師兄,你先忙,有什麽事等你忙完了再說。”
莫驚春看了看還在排隊的眾人,點了點頭。
晚晚在角落裏找了一張椅子坐在莫驚春旁邊,相德壽本來還想待一會兒,結果小團子卻向他招了招手。
本以為是什麽好事,沒想到小團子低聲說道:“師弟,你先走吧,待會兒我讓師兄送我回去。”
相德壽:“……”
於是,眾人看見一個清風道骨的道士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奶娃娃,臉上帶著依依不舍。
然而你奶娃娃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直到走出辦公室,相德壽都沒有得到晚晚的挽留。
莫驚春還很年輕,今年才二十七歲。
因為醫術卓絕,早早地就當上了醫院的內科主任。
莫驚春當初在道觀待了一年,並沒有跟著一起學相術,當天師,而是跟著老道士學了一手中醫。
那時候晚晚還特別小,但是她覺得在師父的眾多徒弟中,就她的二十四師兄莫驚春長的最好看。
小時候別提有多黏他了。
莫驚春一邊給病人看病,一邊注意小師妹的動靜。
忽然想到了什麽,從抽屜裏拿出了一盒巧克力。
“餓了嗎,慢慢吃。”
晚晚眼睛倏的一下瞪大了,甜滋滋地喊了一句:“師兄你最好了!”
莫驚春低眸,忽然有些恍惚。
他記得自己離開道觀時,小師妹連話都說不清楚。
一眨眼,竟然都長這麽大了。
“師兄,上班不要摸魚啦~”
晚晚的話讓辦公室不少人都發出了笑聲。
莫驚春有些無奈,不過看病的時候更加專注了。
他拿著病人帶來的病曆和新照的片子,皺了皺眉頭。
坐在他麵前的病人臉色蒼白,而片子上的情況更加嚴重。看書溂
“病灶已經轉移到了肺部和骨頭上,靶向藥可能已經不管用了。”
病人瞬間麵如死灰。
得病的是個女人,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約莫三十出頭的樣子。
然而在長達一年的病痛折磨下,女人的雙頰凹陷,雙目突出,就連頭發也隻剩下稀疏的幾根。
要不是蘇晚晚看麵相,不然她不敢相信麵前的患者隻有三十出頭。
“莫醫生,我的病還有希望嗎?”
女人問的時候完全不抱任何希望。
但是她已經走了全國大大小小的醫院,花光了家裏的積蓄,賣掉了家裏的房子。看書喇
這裏是她唯一的希望。
莫驚春這些年見過不少這樣的人,雖然可惜,卻隻能道:“保持好心態,一切總會好的。”
女人苦笑一聲,拿著病曆直接離開了。
晚晚看著她的額頭,黑霧纏繞了她整個身體。
將死之相啊!
蘇晚晚有些可惜。
但人的生老病死,她不能阻止。
等看完今天上午所有的病人,晚晚不禁問道:“師兄,為什麽醫術救不了所有人?”
剛才看病的人裏,有一個患者才十六七歲。
那明明和懷玉一樣的年紀。
懷玉說這個年紀應該在上高中才對。
莫驚春看著一臉苦惱的沈晚晚,像小時候一樣將晚晚抱起來。
晚晚長高了不少,抱起來更沉了些。
“晚晚,醫學發展到如今,很多問題都沒辦法解決,我們是人,不是神。”
莫驚春看著蘇晚晚,認真說:“我也以為自己能救很多人,但是後來發現我發現學的這一切,還是敵不過一種叫命運的東西。”
晚晚愣了愣,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
莫驚春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把這話說給了小孩兒聽,無奈地搖搖頭,抱著蘇晚晚站了起來。
“師兄帶你去吃飯。”
“好~”
隻不過晚晚路上都很沉默。
直到邁入食堂的那一刻,晚晚忽然道:“師兄,雖然上天各有命,但是我們總要反擊的,總不可能打你一拳,你就一直趴在地上呀。”
晚晚說完,插著小腰,嘴上撇了撇:“要是有人打我一拳,我一定狠狠地揍回去,我還要叫上師兄弟們幫晚晚一起揍一起揍!”
晚晚義憤填膺的小模樣實在是太有代入感了。
莫驚春原本失落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然而蘇晚晚的話瞬間讓他醍醐灌頂。
“謝謝晚晚,師兄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