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麽想的,”蘇婼望著韓陌,“常蔚既然拚命讓常賀逃走,那一定會留給他一些恃仗,不然難道他隻圖常賀活著命出去嗎?這個虎符,隻怕是真的!”
韓陌點頭,卻又道:“但是朝廷的虎符,怎麽會落在他的手上?此事如此重大——不行,我得進宮去稟明皇上!”
說完他就快速下了廡廊。護衛也隨之走了一半。
蘇婼目睹著他們離去,再回頭來看著書房,目光落在容嫂身上:“我有些話想問你,能否隨我來?”
容嫂點頭:“悉聽尊命。”
書房這裏自有韓陌留下的護衛看著,蘇婼引著容嫂走出常家,來到她自己的馬車裏。
“你請坐。”蘇婼指著車廂裏的坐榻。
容嫂坐下來,腰背下意識是直的,後來意識到什麽,又往下壓了壓。
蘇婼拿出紙墨紙硯:“你給隨便寫幾行字給我看看嗎?”
容嫂雙唇微張,隨之卻沒有推托,提起筆來,沾了些墨,在紙上寫了一首五言詩。這動作一氣嗬成,成竹在胸,無論是提筆的姿態還是氣息都極之穩重。蘇婼接了紙,看完後再自袖口掏出早前收到的匿名信比對,隨後倏地抬起頭來:“字跡果然一模一樣!是你送信給我的!”
容嫂點頭:“是我。”
要不是車頂不夠高,蘇婼都忍不住要站起來了,她激動地說:“您是誰?這信為何單單給我?”
“想必你也猜出來了,我跟常家有仇。”容嫂說著,目光愈見溫和,“給蘇姑娘你,是因為我相信蘇姑娘是好人。”
“願聞其詳!”
容嫂略默,互握的雙手緊了緊:“姑娘倒也不必打聽過細,薛家一案牽連甚廣,我們家也不過是被株連的其中一家。一年多前我找了個機會進到常家,就是為了搜集常蔚罪證,掰倒他。隻是我沒想到朝廷也盯上了他們,蘇姑娘和韓世子在關鍵時刻趕到將常賊抓獲,這是我們的運氣!”
蘇婼問:“敢問,貴府受株連的,是您的什麽人?”
容嫂深吸氣:“是我丈夫。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蘇婼默聲。
“沒有關係,”她又接著往下說起來,“我若是怨天憂人之輩,便不會來常家了。人生不會複生,我能做的,不過是儘全部力量,替薛家翻案,替先夫報仇,使他能在九泉之下瞑目!”
“可是憑你一個人,這怎麽能辦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