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她好、你好、我也好(1 / 2)







焦家後宅。

目送焦順帶著箱子匆匆離開,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都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堂堂寵妃,竟在皇帝屍骨未寒之際,被太子的生母當禮物送給了臣子,這樣荒謬的事情若不是親眼得見,眾女恐怕是說什麽都不會相信的。

最後還是王夫人首先打破了沉默:“她、她如此膽大妄為無法無天,難道就不怕事情泄露出去?”

對於宮裏的事情,史湘雲聽焦順說起過,因此搖頭道:“吳貴妃自恃是太子生母,先前就十分囂張跋扈,如今太子殿下登基在即,自然愈發橫行無忌。”

頓了頓,又壓低嗓音道:“且我聽說,這容妃很可能曾試圖下毒暗害太子,這數月來稱病不出,實則是被軟禁在吳貴妃的鍾粹宮裏。”

“還有這等事?”

王夫人又被嚇了一跳,妃子暗害太子,那不都是戲裏頭胡編的劇情麽?怎麽竟就發生在了本朝本代?!

這時薛寶釵忍不住質疑:“如果真如此,將容妃明正典刑也好,暗裏除掉也罷,總好過這般授人以柄吧?”

史湘雲無奈搖頭:“或許她壓根就沒想這麽多——不然但凡叮嚀一聲,讓我們老爺私下裏開箱,也不至於被這麽多人瞧見。”

說到這裏,她想起了焦順臨行前的叮嚀,忙顧左右道:“封鎖消息的事兒,就麻煩姐姐們了。”

邢岫煙道:“整體想瞞下來隻怕沒那麽容易,好在她們並不知道容妃的真正身份,依我看,不如悄悄放些風聲,就說是老爺在宮中相熟的宮女,貴妃娘娘誤以為老爺對其有意,所以乾脆成人之美當做獎勵。”

“使得、使得,還是姐姐想的周到!”

定下章程,邢岫煙便與平兒分頭去安撫當時在場的丫鬟仆婦。

王夫人見狀也沒有再久留,推說自己和薛姨媽約好了,晚上要在她那裏過夜,然後就帶著寶釵回了薛家。

見了薛姨媽,婆媳兩個也不敢提容妃的事兒,隻撿著焦順升任正三品通政使的事兒說了。

薛姨媽自然是大喜過望,忙命人把這消息傳給薛蟠知道。

誰成想傳話的人去不多時,就回來稟報說大爺剛剛出門去了,聽說是去了榮國府。

薛姨媽看看王夫人和寶釵,疑道:“他這時候去榮國府做什麽了?怎麽也沒跟家裏交代一聲?”

“這倒沒聽丫鬟們說,不過……”

“不過怎得?”

“不過適才奶奶那邊兒請了大夫來,好像是診出了喜脈。”

“什麽?!”

薛姨媽頓時坐不住了:“這等事怎麽也不知會我一聲?!”

下意識往外走了幾步,忽又頓住腳,奇道:“媳婦有了身孕,他不跟我說,跑去榮國府作甚?”

這個問題在場之人顯然都沒有答案。

…………

另一邊。

焦順正看著車廂正中那口大箱子愁眉不展,這吳貴妃真是會給人添亂,先前那照片的事情倒還罷了,焦順是萬萬沒想到,她會在這種關鍵時刻,把容妃送給自己當禮物。

搞笑呢?!

自己又不是沒給她送投名狀,再弄這些不是純屬坑人嗎?

這可不同於自己和什麽梅夫人、賈探春的事情,真要一旦事發了,那就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所以不管如何,這個‘禮物’都必須要退回去!

不過話說回來……

真人就是比照片有衝擊力,雖隻是匆匆一撇,卻如兩座大山一般壓在人心坎上。

可惜注定隻能遠觀不敢褻玩。

一路無話。

等到了東華門外,焦順交代栓柱寸步不離的守著箱子,然後便帶著鑰匙準備先行進宮——吳貴妃賞下的東西沒人敢查驗,但他焦某人想把已經拆開的箱子,重新送回宮裏可就沒那麽方便了。

為免中途出現意外,最好還是讓吳貴妃派人來取。

這是國喪期間,晚上也有不少官員會留下來守靈,更何況焦順還是‘治喪委員會副會長’,進出宮門倒是簡單的很。

不過想要見到吳貴妃就沒那麽容易了,他老老實實遞了牌子,便在平常辦公的偏殿內等候傳喚。

結果還沒等到吳貴妃召見呢,先就有人找上門來。

這來的還是位熟人,正是當初曾參與審理周隆一案的大理寺少卿柳芳。

比起當初的盛氣淩人,現下這位柳少卿的態度明顯謙遜了不少,進門後一口一個下官的,做足了禮數。

這一是因為焦順後來居上,官階已經蓋過了柳芳;二來也是因為當初審理周隆的案子,柳芳吃了不少的苦頭、受了不少的挫折——人嘛,多少總會在苦難中獲得一些成長。

就這麽寒暄了好一陣子之後,柳芳才引出了真正的話題:“焦大人,這次三司會審忠順王謀逆一案,下官也有幸參與其中,主要負責審訊神武營副將孫紹祖,結果不期牽扯到一個人……”

他說到這裏,故意賣了個關子。

焦順適時發問:“是什麽人?”

“這個人焦大人熟的很,正是榮國府的賈璉。”

“璉二哥?!”

焦順一愣,皺眉道:“他怎會牽涉其中?”

“也不能說是牽涉其中。”

柳芳解釋道:“孫紹祖初到神武營,便拿著忠順王給的銀子大肆邀買人心,酒宴更是一桌接一桌的擺,也不知因為什麽,這賈公子竟倒參與了一多半的宴席,現在雖還不能證明他曾經做過些什麽,但此事著實有些可疑。”

嘖~

焦順聽到這裏,就大致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前陣子大房雖分了老太太的遺產,但因為賈璉基本沒出什麽力,所以銀子基本都被邢夫人和王熙鳳昧下了,他到手的不過才幾千兩銀子。

多半是賈璉心裏失衡,結果就被孫紹祖的撒幣大法給忽悠了。

而孫紹祖之所以要拉攏他,自然還是為了賈迎春。

想通了這一節,焦順便道:“璉二哥與那孫紹祖一度差點成了姻親,彼此有些瓜葛倒也正常,但應該……”

說到這裏,他自失的搖頭道:“不過既然涉案,那就該嚴查到底,柳少卿隻管秉公明斷便是,無需顧忌我這邊兒。”

柳芳等的就是這話。

他原本就曾得罪過焦順,這二年因為被皇帝厭棄,連帶的也沒能擠進文人圈裏——他出身理國公府,與賈政一樣是蔭蔽入仕。

如今看破世情,自然不願意再與焦順結仇,所以發現事涉焦順昔日舊主,便特意先來打了個鋪墊,免得焦順因此著惱。

如今見焦順並沒有要插手此事的意思,柳芳起身道:“既如此,那下官明日一早這就將賈公子請到衙門裏,也好儘快證明他的清白。”

等送走了柳芳,焦順重又返回屋內繼續等待,可沒想到左等右等,一直也沒能等到吳貴妃召見

…………

儲秀宮。

皇後這一天累的夠嗆,晚上要還本是想早些歇息的,不想吳貴妃追到儲秀宮中,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偏又東拉西扯,遲遲不肯說到正題。

皇後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便打著哈欠無奈道:“妹妹到底要說什麽,若不急,咱們等明兒再聊成不成?我今兒實在是乏的狠了,上眼皮直和下眼皮打架。”

“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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