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元宵節【下】(1 / 2)







【時間緊急,沒改錯字,大家等我改了再看。】

臨近傍晚。

兩府的男丁連同各房近支親戚都已到齊,熙熙攘攘的圍了四五桌好不熱鬨。

那頭麵人物裡,唯獨隻缺了大老爺賈赦。

蓋因他大正月裡,為個開臉丫鬟大興法事的做法,已然傳到了賈母耳朵裡,昨兒老太太命人傳他過去,他卻推說是染了風寒,怕過了病氣給母親。

而今兒既是老太太設宴,他自然不會過來觸這黴頭。

也正因他不在場,年輕一輩便忍不住議論起了那『廣交會』的種種,以及主持舉辦這荒唐聚會的那位忠順王爺。

這忠順王是太上皇的胞弟,先前太上皇在位時,倒還算謹言慎行。

可自從太上皇因眼疾無法理事,提前禪位給今上之後,這忠順王就漸漸變得乖張跋扈起來,先前為了與北靜王水溶爭一個戲子,甚至連砸了北靜王府兩處產業。

如今他風頭一時無兩,已然榮登京城禍害之首。

不過根據焦順近來了解的情況,這忠順王的所作所為,隻怕更多是為了『自保』。

先前皇帝為了超拔匠官一事,激化了與文官集團的矛盾,民間就有傳言說新君無道,太上皇為了江漢永固要廢子立弟——而就在不久之後,忠順王就和北靜王大打出手,緊接著又搞出個『廣交會』來,徹底坐實了荒唐王爺的名聲。

正笑鬨著,便有小廝稟報,說是二老爺陪著老祖宗到了。

焦順忙隨大流,迎出了大花廳。

不多時尤氏、李紈、王熙鳳等人,也都到了門前迎候。

期間焦順偷眼望去,卻正與平兒投來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四目相對,平兒恍似被燙著了一般,忙不迭的垂下了頭,兩手捏著條鴛鴦錦帕,白淨的手心上儘是細汗。

尤氏這時也悄悄迎上焦順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她不知道這是對著平兒去的,隻當這冤家又惦念著要和自己快活一場,當下忍不住夾緊了雙腿,滿心的蕩漾。

不想這時李紈突然往後挪了半步,正好擋住了尤氏的視線。

尤氏一愣,下示意端詳李紈的臉色,卻見她淡淡的仿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尤氏不由暗暗撇嘴,心知李紈仍是存了要拆散這段孽緣的心思,卻愈發期盼她被自己拖下水之後,又會是怎樣一副嘴臉了。

這時老太太的肩輿終於到了,眾人忙分親疏遠近的上前見禮。

「老太太這東道忒也好做!」

此時慣例又顯出了鳳辣子,就見她掩著櫻桃打趣道:「地方東西都是現成的,等一切都妥當了您才來,隻苦了珍大嫂忙裡忙外的。」

賈母哈哈大笑:「這還不是便宜了你?有勞珍哥兒媳婦了,過兩日我單在家裡請你吃酒,咱們補上這個東道。」

尤氏連稱不敢,又在賈母的示意下,上前同王氏一左一右扶著老太太下了轎,喜氣盈盈的進了大花廳。

這當中,老太太招呼這個打趣那個的,卻獨獨把邢氏冷落在旁,鬨的她好不尷尬。

等分左右入了席,照例又用輕紗隔開了男賓女眷。

緊接著沒過多久,那預備好的大戲也正式拉開了帷幕。

首先登場的是位唱小旦的名角,咿咿呀呀的倒真是好嗓子,隻是腳步不知為何有些踉蹌。

焦順素來對這些不感興趣,便拉著薛蟠說起了木材生意。

薛大腦袋對此原本不感興趣,等聽說是要和南征的功臣合夥做生意,這才陡然起了興致,摩拳擦掌的想要見識一下揚威域外的英雄好漢。

「若能促成此事,他們隻怕還要對薛兄弟你感恩戴德呢。」焦順知道他最喜結交這些廝殺漢,刻意操著軍漢口吻,一挑大拇指道:「薛公子,仁義!」

直哄的薛蟠合不攏嘴,反催著焦順趕緊操辦。

與這呆霸王初步達成了合作協議,焦順便把力氣都用在了吃喝上,準備養足了精神應付晚上的私會。

眼瞅著時辰差不多了,他又主動敬了旁人幾杯,便假託是不勝酒力,要去外麵鬆快鬆快。

薛蟠怕他醉到在雪地裡,還好心想要陪著,被他好所歹說才算是攔下。

別說,這酒還真有些後勁兒。

焦順原是裝醉,但出了門被那西北風一頂,倒真有些幾分醉意上湧。

他擔心誤了正事兒,忙抓了灌木叢上的積雪,往臉上胡亂抹了幾抹,然後尋香菱討了需用的取暖之物,悄默聲趕去洞中布置。

與此同時。

女眷第二桌上倒正熱鬨的緊。

卻是王熙鳳『記恨』李紈先前的打趣,花樣百出的給李紈灌酒。

起初尤氏作為地主還出麵攔著,後來心下忽得冒出個念頭來,便立刻轉變了立場,反成了王熙鳳的幫凶。

李紈雖是個有主意的,卻如何抵得過她二人聯手?

不多時竟就醉的昏昏沉沉起來。

尤氏就等著這一出呢,忙命素雲、銀蝶兩個將她扶到了客院裡安歇,然後又尋了由頭打發素雲回去照應賈蘭。

卻說李紈躺在裡間迷迷糊糊就覺著胃裡翻騰,她勉力從床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到了門前,正想喊素雲把痰盂拿來,不想朦朧中卻聽尤氏和銀蝶計議,說是要請了焦順過來,趁著自己酒醉之際,把生米煮成熟飯!

李紈登時就是一個激靈清醒了大半。

她這才明白尤氏整日在自己耳邊,宣揚那些男歡女愛的事情,究竟是為了什麼。

當下直把銀牙咬的咯咯作響,有心挑簾子出去揭穿尤氏的齷齪心思,卻又擔心她們主仆兩個鋌而走險,強行逼迫自己就範。

恰巧就在這時,有人尋過來稟報,說是大花廳那邊兒出了些差池,請尤氏趕緊過去處置。

李紈心下一動,忙躺回床上裝作沉睡不醒的樣子。

不多時,尤氏和銀蝶進來探視,見她醉的人事不省,遂決定先去處置了家務,再回來料理她不遲。

於是命個小丫鬟收住了大門,主仆兩個便匆匆去了。

她們前腳剛走,李紈便一骨碌下了地,不管不顧的衝出了院門。

她畢竟醉的狠了,雖暫時強打起精神來,跨過門檻後還是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大奶奶小心啊!」

那守門的小丫鬟急忙上前攙扶,嘴裡勸道:「您在裡麵歇著就是了,那邊兒自有我們奶奶和二奶奶伺候著。」

李紈也不知這小丫鬟知不知情,本著不可輕信於人的想法,咬牙用力搡開了她,一麵跌跌撞撞往前,一麵嗬斥道:「你、你別跟來!我自己回、回大花廳就是了!若再跟來,我、我就惱了!」

那小丫鬟跟了幾步,見李紈咬牙切齒的架勢,到底沒敢再靠近她,訕訕的退回了院門口。

李紈甩開這小丫鬟,茫茫然也不辨南北,隻一門心思要遠離此處,頂著夜風悶頭向前,一腳深一腳淺的意識又漸漸模糊起來。

也不知走出多遠。

她正恍恍惚惚如在夢中,就突然發現前麵不遠處,黑洞洞聳立著個熟悉的輪廓。

李紈努力辨別了一番,才猛地記起這時梨香院旁邊那座假山,也是焦順與尤氏野合的所在,更是自己進來夢中時常出現的場景。

夢中每每來到此地,那黑暗中便會迎出一名男子,絕大多數時候頂著亡夫賈珠的麵龐,但也偶爾會……

「好姐姐,你可算是來了!」

正想到這裡,那山洞中果然迎出個人來,不由分說上來便要摟抱。

這回怎麼又夢到那焦順了?

李紈略有些羞臊,卻也並沒有掙紮的意思,反而乖乖倚在焦順胸膛上,任憑他將自己半拖半抱的弄進了山洞裡——畢竟是夢中嘛,掙紮又有什麼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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