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家長裡短、得誌猖狂(1 / 2)







「大爺留步!」

卻說焦順從散衙回來,剛進了自家院門,門洞裡便閃出了個玉釧來。

她神神叨叨的把焦順帶到角落裡,這才壓著嗓子道:「姨娘的母親來了,如今正在屋裡哭呢。」

自從『賣』女兒換來了銀子宅邸之後,邢忠就打著要搞商業考察的名頭東遊西逛,結果這大半年正經事兒沒乾一樁,銀子倒花出去不老少。

賭錢、吃花酒的惡習更是一樣沒落下。

夫妻兩個為此鬨了有兩三個月,昨兒邢忠被煩的惱了,晚上借著酒勁把妻子按在床上好一通胖揍。

娘家遠在南方,邢忠之妻哭訴無門,自然就找到了女兒這裡。

焦順聽了皺眉問道:「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玉釧忙道:「來了約莫有兩刻鐘了吧,瞧這架勢應該是衝著爺來的,所以姨娘讓我在外麵候著,先把事情想跟爺說清楚。」

「然後呢?」

焦順又問:「姨娘還說什麼了?」

「旁的就再沒說什麼了。」

玉釧看看焦順的臉色,大著膽子道:「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夫妻吵架的事兒,論理也不該煩到爺頭上來——若依著我,爺不妨出去躲個清靜算了。」

在玉釧看來,邢姨娘雖在家中得勢,可到底不是正經主母,這邢忠夫婦更算不得正經姻親,既然連正經姻親都不算,又有什麼資格跑來焦家哭訴?

反正她若是做了姨娘,萬不會讓母親來觸這黴頭,若來了,也要立刻打發走,省得讓大爺瞧見了心中不快。

焦順橫了玉釧一眼,二話不說隨即抬腿邁步就往裡走。

論理邢母確實不該登門攪擾,可論理邢岫煙也不該給自己做妾——當日既沾了她父母不靠譜的便宜,如今總不好撒手不管。

進了東廂,就見邢母正和女兒在羅漢床上對坐,哭天抹淚的傾訴著什麼。

見焦順從外麵進來,母女兩個忙都起身相迎。

不等她們開口,焦順先就把手一擺,開門見山的問:「事情我大概聽說了,如今家裡的錢是在你手上,還是他手上?」

「這……」

邢母原本正用眼神,催促女兒幫自己倒一倒苦水,好讓焦順設法管束一下丈夫,誰成想焦順突然問起了這個,不由愣怔了片刻,隨後才急忙答道:「在他手上,我平時買菜做飯都是找當家的支用。」

「那他手上還有多少銀兩?」

「不知道,應該、應該剩下沒多少了,上回我聽說他跟姑爺出去見世麵,一晚上就花了三十多兩銀子呢!

邢母說到這裡,誇張的豎起三根手指,意圖在焦順麵前突出強調丈夫的揮霍無度。

不想焦順壓根沒有反應,又繼續追問:「你認不認字?簡單的帳目能不能算?」

這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弄的邢母徹底懵了,下意識向女兒投去求助的眼神。

「娘。」

雖也不明白焦順是什麼用意,但邢岫煙還是伸手握住了母親的手,柔聲道:「我們爺問什麼,您答什麼就是了。」

邢母便又期期艾艾的道:「小時候學過百家姓千字文,以前家裡做買賣的時候,我也學過管帳,就是管的不怎麼好。」

「那我托人安排你去內務府的巢絲廠做個小管事如何?」

焦順這才道明了用意:「平時吃住在廠裡,身邊都是女工,上麵管事的是宮裡派駐的太監,每月有三天假,工錢是二兩七錢銀子,年節時不出意外,還會賞下幾尺宮造綢布,在外麵也能折個三四兩銀子,一年下來不算額外進項,也有四十兩上下。」

邢母這才知道,焦順竟是想給自己介紹個差事。

她再次愣怔住了,半晌支吾道:「這差事自是極好的,隻是……讓岫煙她爹的一個人在家裡,我、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莫說是婦人家,便知書達理的男人想找個包吃包住,每年四十兩銀子的差事,也沒那麼容易——何況這還是官家的差事,跟人說起來也有麵子。

但這年頭壓根不流行事業型女性,更何況邢母這樣循規守矩半輩子的主兒?

一聽說要撇下丈夫和家裡常住在外麵,便再好的待遇前程也不香了。

「你在家難道就能放心了?」

焦順毫不客氣的質問:「錢在他手上,你連吃喝用度都得伸手討要,又拿什麼去約束他?要是空口白話的數落幾句就能管用,又何至於挨他這頓毒打?」

眼瞧著邢母尷尬的低下頭,焦順略略放緩了語氣:「事情既鬨開了,你不如先晾他一段時日,順帶也賺些銀子傍身——等他手裡剩下的錢花光了,你放假在家過的舒心,就賞他幾兩銀子花用,若過的不舒心,便買些米麵放著,餓不死他就成。」

「這、這怎麼使得……」

邢母聞言瞪大了眼睛:「這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這男尊女卑完全顛倒的說辭,完全違逆了邢母的三觀,她一麵說著,一麵連連搖頭擺手,顯是覺得這種做法實在大逆不道。

「若使不得就算了。」

焦順聽她推拒,也沒有繼續勸說的意思,對邢岫煙交代了一句:「我受同僚之託,要給政世叔捎個口信去,晚上就不在家吃了。」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邢母沒想到他說走就走,一時慌得手足無措。

邢岫煙則是護著肚子把焦順送出了門。

焦順原以為她跟出來是要分說幾句,不想邢岫煙半句沒提方才的事兒,一麵給他整理領口,一麵稟報導:「後晌史姑娘讓人傳話,說過了明兒就要回侯府了。」

「這都一個月了,早該來接了。」

焦順有些納悶:「怎麼就耽擱到了這時候?」

以往也還罷了,如今史家急等那筆銀子下鍋,卻偏偏拖延了一個多月才來接史湘雲回家,這事兒怎麼想都不合常理。

邢岫煙微微搖頭:「史姑娘沒說,爺若是覺得有蹊蹺,不妨先跟政老爺打探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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