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多少事皆因利起(1 / 2)







事涉黃白之物,邢氏自然不可能不關注前院的進展,故此等見了焦順之後,她急不可待的屏退左右,便一疊聲的質問焦順為何不要那兩千五百兩的利錢。Google搜索.com

蓋因先前兩人就商量好了的,隻要賈赦肯還錢,焦順就會拿出一部分作為抽頭給邢氏,雖然因為孫紹祖橫插了一槓子,這件事情上邢氏其實並沒有幫上什麼忙,但這並不影響她惦記自己的抽頭。

那可是兩千五百兩啊!

即便是按照十抽一來算,也能多賺兩百五十兩;若是十抽二,那就是五百兩;要十抽三……

她這裡還在計算自己到底損失了多少,就見焦順二話不說遞過來一疊銀票,邢氏雖不明所以,卻還是下意識的接過來飛快點清了數目。

「兩千五百兩?」

她心中一動,抬起頭滿懷期待又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這、這是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

焦順伸手攬住邢氏的腰肢,與她摩肩接踵的擠進一張官帽椅,邊耳鬢廝磨邊笑道:「你連人都是我的了,我難道還能虧待了你不成?」

一句話頓時讓邢氏心花怒放情動不已。

真要說起來,她也不是那沒見過世麵的人,莫說是兩千五百兩,便兩三萬兩的進項也曾經手過幾次。

可那到底隻是過路財神罷了!

府裡都說出入銀錢一經她手,就要被她扒皮似的剋扣,卻不知道她費儘心思苛斂來的財貨,到最後幾乎全都給賈赦填了窟窿。

先前還好, 填完窟窿好歹還能剩些花用。

可這兩年賈赦愈發恣意妄為, 便把她賣了都不夠填那無底洞的!

而對比賈赦一味的索取,焦順的大方自然就更顯得彌足珍貴。

邢氏美滋滋的將銀票攏在袖子裡, 探頭就要主動獻吻,焦順卻微微偏頭避過,嘿笑道:「你若能壞了這樁婚事,剩下的兩千五百兩我也一併給你, 如何?」

「這……」

邢氏為難的皺起眉頭, 支吾道:「這老爺定下的事情,我如何能……」

說到半截,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嬉笑道:「你要是不舍得便宜外人, 乾脆我助你盜了二丫頭的元紅如何?左右憑她那怕事的性子, 到時候肯定不敢聲張出去。。」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先前好歹還是奔著婚配去的,如今竟隨隨便便就要賣掉迎春的貞潔之身。

不得不說,麵對邢氏這惡毒的提議,焦順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動。

但他畢竟還是沒有渣到如此程度, 探春那次屬於主動往槍口上撞, 而迎春雖也有袖手旁觀的行徑, 可到底罪不至此。

按照他模糊的記憶, 迎春嫁到孫家之後過的並不如意,倘若再一早失了貞潔, 還不得被那孫紹祖給活活虐待死【其實原著裡就被虐待死了,隻是焦順記得不甚清楚】?

想到這裡,他忍痛拒絕道:「罷了,就當我沒說過這事兒吧——我不便在你這裡久留, 咱們來日方長。」

說著, 又將隨身攜帶的欠條給了邢氏。

邢氏原還想勸說幾句, 好把那剩下兩千五百兩賺入囊中, 可也擔心焦順待久了會惹得賈赦起疑,於是隻好戀戀不舍的將焦順送了出去。

…………

與此同時。

賈母也正與賈赦當堂對線。

這次賈赦可不像當初壽宴時那般恭順,麵對賈母氣急敗壞的指斥,他不以為意的站在當中微微躬身道:「母親若是生氣,要怎麼罰我,我都認——可兒子畢竟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 府裡的事情我插不上手也還罷了, 難道連自家女兒的婚事都做不了主了?」

見他不卑不亢的, 還暗中指責自己偏心二房, 不肯把榮國府的家務交給他處置, 賈母氣的狠狠一頓拐杖,罵道:「孽障!我什麼時候說你不能做主了,我是怕這件事傳出去淪為笑柄!」

賈赦依舊滿臉的混不吝,哂笑道:「嘴長在別人身上,要怎麼說是他們的事兒,咱們如何管得了?再說若成日裡聽風就是雨的,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頓了頓, 他又繼續道:「何況如今消息也已經傳出去了,即便是我聽母親的吩咐退掉這門親事, 該有的風言風語也一樣少不了,屆時兒子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

賈母一時沉默了。

她倒不是被賈赦這些歪理給說服了, 而是看出了賈赦對這樁婚事的堅決態度,說到底,婚姻大事講究的是父母之命, 她作為祖母自然可以提出異議,但要越過賈赦這做父親的直接做主,就顯得不那麼合適了。

除非事關榮國府的危急存亡,又或是涉及國讎家恨——但孫紹祖堵門罵街一事,顯然還上升不到這個高度,尤其是在當事人賈赦完全不在乎的情況下。

再加上前陣子,賈母才剛因為鴛鴦駁了他的麵子,如今若再越俎代庖……

「大伯。」

寶玉在一旁見賈母遲遲不開口,登時就有些急了,忍不住跳出來道:「那孫紹祖隻怕不是二姐姐的良配,還請大伯三思, 千萬不要……」

「哈哈。」

賈赦哈哈一笑,打斷了賈寶玉的話,不屑的反問:「你覺得什麼叫良配,相貌堂堂?文採風流?畫眉之樂?大伯我今兒教你個乖, 能讓女人穿上翟衣的才叫良配!」

說著, 挺起胸膛傲視全場。

賈寶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明白這話是連自家老子一起鄙視了。

因為這翟衣是一二品命婦才能穿的禮服,整個榮國府裡除了老太太之外,也就隻有邢氏一人有此殊榮——命婦的封賞隻看丈夫和兒子的官爵,故此元春雖是當朝貴妃榮寵至極,王夫人的命婦品階卻也隻能按照丈夫的來。

事涉父母,賈寶玉有心要反駁,然而如今麵對的畢竟是長輩,平時的那些歪理邪說不好拿出來對線,可若論正經道理又蓋不過賈赦的官方標準,一時急的麵紅耳赤張口結舌。

賈赦見他這樣子又是一笑,等了片刻見老太太依舊沒有開口,便躬身道:「家中還有嬌客在,母親若是沒什麼吩咐,兒子就先回去應酬了。」

「唉~」

賈母重重嘆了口氣,無奈的擺手道:「罷罷罷,我是管不了了,隻要你以後不後悔就好。」

賈赦難得在母親麵前占了上風,又順勢踩了賈政兩腳,正滿心的誌得意滿,那裡會在乎什麼以後不以後的?

當下腆著肚腩雄赳赳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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