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訪妙玉乞紅梅(1 / 2)







辭別了焦大步出堂屋,就見林紅玉正守在廊下,明顯是在等待自己。【Google搜索.com】

於是焦順便站住了腳,示意她近前說話。

「大爺。」

紅玉快步到了近前,躬身道:「方才那府裡老太太差人來請大爺,好像是因為南安太妃明天要來榮國府,還點名要見大爺的緣故。」

不得不承認,這林紅玉實是丫鬟當中情商最高的一個。

因焦家的人多半都是出身榮國府,平時莫說是焦家丫鬟了,連徐氏和來旺提起榮國府的事情,也慣用『府裡』稱呼,唯獨紅玉會特意在前麵加一個『那』字以示區分。

雖然焦順並不在乎這個,但比較下來,自然還是林紅玉的做法更讓人滿意。

「南安太妃要來?」

焦順眉毛一挑:「來人還說什麼了?」

「就隻說了這些,再問就推說不知到了。」

「嗯。」

焦順一時也拿不準,這太妃的來意究竟是什麼,於是就想著去找賈母探問探問。

不過邁出幾步他又再次停住了腳,回頭問道:「姨娘呢?」

按說這麼重要的事情,合該是邢岫煙來跟自己說,斷沒有讓丫鬟越俎代庖的道理。

「姨娘帶著小姐去園子裡了。」

紅玉忙道:「小姐昨晚上睡的就不安穩,今兒下午又遲遲不肯睡下,姨娘尋思著或許是受了驚嚇,所以打算去櫳翠庵請師太們幫著消消驚。」

聽到櫳翠庵三字,焦順便不自覺想到了妙玉,繼而想到了大雄寶殿裡、燭光映照中、香霧繚繞下,那聲嘶力竭靈與肉的交融。

甩甩頭,把這褻佛的畫麵拋諸腦後,他這才再次邁步出了家門。

等沿著內子牆兜兜轉轉繞至賈母院中,賈政等人倒還不曾散去,正你一言我一語的,推演明天可能出現的種種狀況,冷不丁聽說正主來了,忙命請焦順進來說話。

一番寒暄之後,那帖子便傳到了焦順手上。

焦順一目十行的看完,發現除了太妃之外,還有位小郡主也要來,並且打的就是這位小郡主的名頭,他心下登時大定。

賈政見他看完,唯恐他和自己一樣被字麵意思所迷惑,忙上趕著解釋道:「太妃娘娘明著是要帶郡主過來以文會友,可那傳話的三番五次暗示,說是希望到時候能見你一麵,足見是衝著你來的。」

頓了頓,又拐彎抹角的提醒道:「南安太妃終歸是太後娘娘的親妹,屆時縱有什麼驕橫跋扈之處,怕也不是咱們能約束的。」

這話自然是想勸焦順,要在太妃麵前儘量忍讓。

若在以前,他直接跟焦順說明白就是了,如今這般彎彎繞繞的,卻也從側麵證明了,他已經將焦順當成了平等的存在,需要予以相等程度的尊重。

當然了,這個彎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繞過去的,倘若情緒激動起來隻怕就又要故態復萌了。

焦順自然聽出了賈政話裡的意思,卻是不以為意的搖頭笑道:「還真讓世叔說著了,上午我就在鎮國公府見識了南安王的跋扈——原是赴勇毅伯的約,但因南安王說了幾句不中聽的,小侄便直接告辭離開了。」

「什麼?!」

賈政聞言霍然起身,提前找焦順過來,就是擔心兩下裡起衝突,誰成想這衝突早就已經發生了。

這一來,南安太妃的來意還用問麼?

肯定是來興師問罪的啊!

他激動之下又忍不住擺出高高在上的嘴臉,訓斥道:「那畢竟是南安王、是太後娘娘的親外甥,便言語上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你也不該如此落他的麵子!」

「政兒!」

話音剛落,賈母就抬高音量喚了他一聲,旋即又衝他抬手虛壓,示意他稍安勿躁,等賈政沉著臉坐回去,老太太這才對焦順笑道:「若純是為了興師問罪,就不該帶著郡主登門才對——照這麼看,老身反倒可以放心了。」

到底是榮國府裡的主心骨,除了溺愛孫兒的通病之外,於人情世故上還是有些見地的。

這時王熙鳳也在她的啟發下恍然大悟,遂拍手笑道:「是了、是了!太妃這回多半是為了彌補而來,既如此,自然不會再提什麼讓人為難的要求,怪道老祖宗說是可以放心了。」

說著,又恭維老太太道:「還是老祖宗聖明,若不點這一句,隻怕我們心裡還都糊塗著呢。」

而經這一老一少先後的解說,王夫人和賈政才終於明白了其中的門道,忙紛紛附和王熙鳳對賈母的吹捧。

賈母卻連連擺手,順勢一指焦順道:「順哥兒分明早就看透了這一點,偏你們還讓我個老婆子跳出來班門弄斧。」

說到這裡,她不由暗嘆榮國府後繼無人,二兒子比他哥哥已經強多了,但在這些事情上後知後覺的,莫說和焦順比較,就連鳳丫頭這女流之輩都要比他精明。

可惜……

若早知道焦順能有今日,當初府裡傳出他和二丫頭的謠言時,自己就不該極力阻止,而應該順水推舟才是,這一來榮國府有了乘龍快婿加持,自然不懼日後家道中落。

不過轉念又一想,焦順要娶的也是自己的外甥女,再加上他本就出身榮國府,就算不做賈家的女婿,往後也照樣能和榮國府相互扶持。

想到這裡,她便準備事後仔細叮嚀兒子,往後千萬和焦順搞好關係,即便焦家搬出去也不能短了往來,最好隔三差五請他來家裡聯絡感情。

這是後話。

卻說賈政想通了一切之後,頓覺尷尬不已,忙訕笑著衝焦順解釋:「暢卿不要誤會,我也是擔心你惹上麻煩,所以才……」

「世叔多慮了。」

焦順不等他說完,便忙還了一禮,正色表態道:「若他隻是當麵貶損小侄,小侄忍便忍了,偏他拿世叔家中的謠言當做談資,小侄卻是絕不能忍的!」

「呃……」

賈政再次尬住了。

他一門心思想讓焦順忍氣吞聲,哪成想這事兒竟與自己有關?

他便是再蠢,也能猜到能被南安王拿來取笑,又讓焦順感到難以入耳的謠言,必然與當初王夫人中邪一事有關,於是也沒好意思追問,隻側頭惡狠狠瞪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正惱怒南安王無禮,冷不丁又遭丈夫遷怒,不免也恨上了賈政。

心道若是那南安王當麵貶損自己,隻怕這二十年的枕邊人未必有膽子反駁,就更別說是直接拂袖而去了——足見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也活該他這軟弱之人綠雲罩頂!

且不提夫婦二人各自的心思。

見太妃來訪的事情已經有了定論,賈母便又聊起另外的話題:「月底之前,我打算請史家兄妹幾個都找來,商量一下雲丫頭從哪裡出嫁的事情——正理自該是從保齡侯府嫁出去,但史鼐如今正遠渡重洋,估計三五年間都未必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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