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再續前緣(1 / 2)







【抱歉,閨女剛上初中,初次離家半個多月,今天下午才回來,激動的心情跟碼字的情緒有點不搭……】

彩霞趕到焦家時,焦順正在東廂裡間,提筆總結今天和皇帝暢談的一些關鍵點。

雖然這次談話,一開始就帶了點兒顏色,以至於焦順始終提心弔膽,生怕皇帝提出要和自己做同道中人——萬幸,皇帝眼下還隻是想看續集,並沒有要親自出鏡的意思。

但梅家的事情,其實也就是開胃甜點罷了,再往後君臣二人討論的事情就正經多了,譬如怎麼才能既不給前首輔留半點餘地,又能讓太上皇感到滿意。

再比如京西鐵路的成本到底什麼時候能核算出來;院士和總工的底線設在幾品;外聯部和商務部那個名稱更合適。

京城裡似乎有人在扇動送水工聚眾鬨事,應該怎麼做好應對的準備,是在初始階段就打壓下去,還是引蛇出洞看看幕後都是那些人在搗鬼;最近報紙上頻繁報導海難,是不是有人意圖藉此推翻開海的政策?

有人建議將數算科改為工科,將工學併入科舉體係,這個主意是否有可取之處?

淘汰下來的火槍定價幾何,是按朝貢體係等級製定,還是按照抗擊洋夷的緊迫性來製定?

反正這一整天下來掰扯了不少話題,有的焦順當場就給出了答桉,有些則隻能幫著分析一下利弊,還有的就隻能竭力敷衍了事。

焦順將這些話題統統羅列在紙上,又翻找了一下對應報紙的出刊日期,發現皇帝對外部信息的掌握,明顯比上回詳細迅速了不少,看來也是充分意識到了輿論風向的重要性。

他用狼毫筆點指著,從下往上一條條一樁樁的回憶,自己當時的應對可又什麼不妥之處,若有,又該如何及時補救。

最後那筆尖就停在了最上麵一條。

他順勢把『梅家』兩字圈了起來,然後就盯著這兩個字犯起愁來。

當時拿下這梅夫人純屬機緣巧合,如今想要再續前緣談何容易?

她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人,何況又在熱孝當中,彼此相見上一麵都難如登天,就更別說『續寫篇章』了。

要不乾脆憑空杜撰一段兒?

反正自己腦袋裡合適的素材還有許多,隨便張冠李戴兩段,就足夠湖弄皇帝了。

不過……

這皇帝也是夠沒溜兒的,誰敢保證他未來不會向梅家取證?

隻為了一篇小H文就背上欺君之罪,也太不值當了。

正愁眉不展,就聽外麵傳來了敲門聲,焦順順手把狼毫筆搭在山字架上,揚聲道:「進來吧。」

就見房門左右一分,邢岫煙邁步從外麵走了進來,先看看桌上的筆墨紙硯,歉意道:「是不是打擾到爺了?」

「不妨事。」

焦順一擺手,反問道:「方才誰來了?我聽你好像是在外麵待客來著。」

「是二太太身邊的彩霞——二太太聽說妾身稱病沒去王府別苑赴約,便讓彩霞送了些補品過來,還托我給太太問好,讓太太得閒就去清堂茅舍坐坐。」

焦順聞言眉毛一挑,心道這又是送補品,又是邀約母親的,再加上昨兒拉皮條的事兒,這婦人屢屢示好,到底是為了自己的寶貝兒子,還是跟自己一樣,上趕著想要再續前緣?

不管了,反正皇帝已經應允了,把那摺子再改一改,過會兒讓人給她送去就是。

「爺?」

見焦順走神,邢岫煙輕喚了他一聲,又道:「給寶玉謀官兒的事兒,爺有幾成把握?若是為難,咱們就加倍還禮……」

「應該不是很難。」

焦順截住了她的話頭,道:「最難的地方,也是他和榮國府頂在前麵,隻要他能堅持住不退縮,最後多少總能落些實惠。」

說著,又略帶煩躁的揚了揚手:「不說這些,今兒在宮裡扯了一天亂七八糟的事情,弄的我頭都大了——晚上簡單弄些清澹的就成,咱們也好早些睡下。」

他忽又想起了什麼,目光閃爍的問:「對了,司棋呢?」

「去送彩霞了,這會兒也該回來了。」

邢岫煙話音未落,就聽外麵司棋揚聲道:「大爺、姨娘,平兒姐姐來了!」

平兒怎麼來了?

焦順先是詫異,繼而回頭看向自己羅列在紙上的話題,頓時就猜到了七八分。

領著邢岫煙迎到外麵,不等平兒開口,就搶先道:「可是二奶奶瞧見海難的新聞,就有些不放心了?」

「確係如此。」

平兒笑道:「我也寬慰了好半天,可二奶奶就是放心不下,非要我來大爺這裡討句準話。」

「這誰能定準?」

焦順無奈道:「永定河每年還淹死幾個呢,何況是大風大浪的海上?你回去跟她說,左右我是簽了合同的,她隻等著旱澇保收就是。」

「光旱澇保收怕是不夠。」

平兒忍不住苦笑:「當著大爺的麵我也沒必要遮掩,二奶奶進來排場越發大了,成日街寅吃卯糧的,那海貿若是賺的少了,怕都未必夠填窟窿的。」

怪道這婆娘逮著機會就薅自己羊毛。

想想王熙鳳買套首飾就敢花四五千兩——雖然是自己買的單——其它方麵的用度之奢靡便可見一斑了。

「那她不該找我。」

焦順想到那套首飾就覺得心肝疼,沒好氣道:「姐姐回去跟她說,這事兒要麼找佛祖,要麼請財神,找我沒用。」

因是當著邢岫煙的麵,兩人也不好有什麼太過親密的舉動,於是平兒就此告辭,回稟王熙鳳去了。

她走後,焦順先是跑去南屋裡逗弄了一會兒女兒,然後又趁機將司棋叫到臥室裡,悄聲詢問她昨兒在寧國府的見聞。

「大爺隻管放一百個心。」

司棋白瞪他一眼,嗤鼻道:「您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兒,家裡就算不全知道,總也能猜出個大概來,大家不過是揣著明白裝湖塗罷了——您有閒功夫擔心這個,倒不如去瞧瞧玉釧。」

「玉釧?玉釧怎麼了?」

「昨兒也不知怎麼弄的,莫名其妙就在床上崴了腳,腳腕腫的什麼似的,一天了都沒敢下地。」

在床上崴了腳?

這都什麼鬼?

…………

且不提玉釧見了焦順,如何吞吞吐吐遮遮掩掩。

卻說彩霞回了清堂茅舍之後,王夫人一番旁敲側擊,聽說她既沒能見到徐氏,也沒能見到焦順,心下不由得大失所望。

前兒在薛家立誓之後,她就琢磨著怎麼才能跟焦順再續前緣,可思來想去也沒個好主意。

作為榮國府裡舉足輕重的二太太,她平日裡一言一行都很難避開別人的眼睛——最多也就是支開下人,在園子裡一個人走走,可焦順十天半月都未必進一回園子,何況就算來了也未必就一定能遇上。

上回是趁著九九重陽,人多眼雜的時候才得了機會。

可屈指一算,再想找類似的節日,那就得等到年底了。

然而焦家入冬後就要搬去紫金街了。

到那時,就該輪到薛姨媽近水樓台先得月了,自己再想找機會就更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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