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每到過年總會覺得空虛(1 / 2)







也無怪乎焦順會有這等推論。

如今皇帝急於親政卻苦於精力不濟,又主動詢問他對後宮乾政的看法,顯然是動了在後宮裡找臂助的心思。

而這後宮嬪妃多以色娛人,便是以賢德著稱的皇後,也不聞有什麼治政之才,也唯有賈元春在潛邸時,據傳曾特許參知政事,也正是憑此功績,她才獨占了『貴淑賢德』四大妃號中的兩個。

或許……

自己正可順水推舟,藉以達成此次入宮的目的。

拿定主意之後,焦順心思電轉,很快便打好了腹稿【其實卡了一天也沒想好】,遂拱手道:「此事原非外臣可以質評,但陛下不以臣卑鄙,舉臣於賤籍之間,又托以腹心之任,臣感銘五內,故冒大不韙……」

「說重點!」

隆源帝揉著眉心,不耐煩的嗬斥一聲。

焦順不敢再賣弄半吊子都不夠的文才,忙開門見山道:「以臣拙見,後宮乾政之患,關鍵在於寵縱無度、缺少製衡,須知人心最經不起考驗,古來多少飽讀詩書知禮明義的大臣,一旦大權獨攬都不免跋扈,何況是一介女流之輩?」

隆源帝半邊眉毛一垮,倚在靠墊上斜眼道:「照你這麼說,此事萬萬不可?」

不是癱了麼?

這怎麼連耳朵也不好使了?

焦順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重複重點:「臣是說,後宮乾政之禍,關鍵在於寵縱無度、缺少製衡。」

隆源帝這才回過味兒來,但卻實在沒有精力細想,於是勉力擺手道:「朕實在乏的厲害,你有話直說就是,莫要再兜圈子!」

焦順原不想點的太透,但看皇帝這樣子,顯然也不是承上啟下拋磚引玉的時候,隻得進一步解釋道:「臣的意思是,若陛下欲以後宮輔政,一是要量才適用,不能僅憑好惡;二來要先擬好製衡之策,不可使其擅權,更要嚴防內外勾連沆瀣一氣。」

「哼~」

皇帝聽完嗤鼻一聲:「你這番見解雖比那些腐儒的話實在些,卻也平平無奇甚是粗淺,隻怕堵不住外麵悠悠眾口。」

頓了頓,忽又凝目問道:「你莫不是想為賢德妃關說?」

「臣不敢!」

焦順忙又屈膝跪倒,口稱不敢,但接下來的言語卻倒恰恰相反:「臣隻是覺得,賢德妃素有才名,榮國府如今又背了官司,若允其戴罪立功,料來必定儘心竭力,絕不敢懈怠擅專。」

其實隆源帝也早想到了賈元春身上,隻因心懷芥蒂,一時還下不了決心用她。

然而聽焦順這般剖析,竟是壞處也成了好處。

不過……

「原來你是想為榮國府關說。」

隆源帝撐著龍椅坐直身子,一隻獨眼鎖定了焦順,半邊臉不見喜怒、半邊臉猙獰可怖。

焦順不慌不忙一個頭磕在地上,朗聲道:「臣非草木孰能無情?況這次涉桉的賈王氏,實係臣舊日恩主——但臣也不敢欺瞞陛下,她所藏三十萬兩紋銀,內中有二十二萬四千七百餘兩,是通過海貿生意賺來的,至於另外的七萬五千兩,或許確係出自王家。」

「你了解的倒清楚。」

「因為這趟生意,原就是臣從中聯絡的,適當時海上絲路剛開,朝野民間多有顧慮,故此臣才想著牽頭組建一支商隊當做表率——此事臣去年也曾如實具本上奏。」

經焦順提醒,隆源帝仔細想了想,似乎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當下又軟綿綿的癱了回去,半邊臉上也緩和了不少。

畢竟他本就沒指望著焦順會是什麼天地無私的至誠君子,心係舊主無所謂,隻要不是瞞著自己私相授受,那這非但不是減分項,反而是加分項。

「平身吧。」

他再次微微抬手,等焦順從地上爬起來,又問:「那依你之見,是要朕借窩藏一桉施恩於賢德妃囉?」

焦順雖然起身,態度卻愈發謙卑:「臣既有私心,實不敢再妄言——施恩與否、如何施恩,皆在陛下一念之間。」

「哈~」

隆源帝輕笑一聲,忽然又拉下臉來問:「那朕若是要你當堂指認,將這窩藏的罪名做實呢?」

皇帝以前也喜歡這麼一驚一乍的嘛?

還是半癱之後領悟的新技能?

焦順一邊暗暗吐槽,一邊毫不猶豫的道:「臣自當遵從聖意!不過事後臣也會儘其所能,祈求陛下法外開恩,對賈王氏網開一麵從輕發落。」

這個回答,以及他堅定不移的態度,顯然讓隆源帝十分滿意,當下臉色便又和緩了許多,心道若是焦順能夠時時陪伴在駕前,自己也就不用發愁什麼後宮乾政了。

但這肯定隻能是妄想,除非焦順肯轉職當太監。

不過焦某人真要當了太監,隆源帝隻怕就未必信得過他了,畢竟歷史經驗證明,欺負孤兒寡母最厲害的,往往就是那些掌了權的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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