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期限(1 / 2)







怡紅院。【,無錯章節閱讀】霰

同樣是天剛蒙蒙亮,賈寶玉昏昏沉沉的睜開眼,擁著被子坐起來,又揉著眉心緩了好一陣子才清醒些,於是沙啞著嗓子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側麵小床上的襲人被他驚醒,忙趿著鞋披衣起身,先看了眼牆角的座鐘,然後道:「還早著呢,二爺再躺下睡一會兒吧,我過會兒讓她們送一碗醒酒湯來。」

「不睡了,頭疼的難受。」

賈寶玉說著,撩開帷幔將兩條腿搭在腳踏上,皺著眉狠狠撓了撓頭皮,然後又開始發起呆來。

見他一副宿醉未醒的樣子,襲人去外間交代了一句,然後又折回來倒了半杯溫茶,遞給賈寶玉道:「昨兒怎麼喝的那麼多?不單單是你,連焦大爺都醉的不成樣子,勉強送你回來後,就被好幾個人架著去客院歇息了。」

「焦大哥也喝醉了?」

賈寶玉疑惑的敲了敲太陽穴,心說昨兒喝酒的時候好像沒見到焦大哥吧?霰

難道是自己喝醉之後,焦大哥又回來和璉二哥舉杯痛飲了一番?

那璉二哥前前後後得喝了多少?

「璉二哥沒事兒吧?」

「這……」

聽他脫口問起賈璉,襲人搖頭道:「這我倒不曾聽說。」

旋即又解釋:「主要眼下還在服喪期間,本不該大肆濫飲的,太太昨兒特意交代我們,您喝醉的事情儘量不要外傳,想必璉二爺那邊兒也是一樣的。」

「喔。」霰

賈寶玉瞭然的點點頭,這才陡然記起大伯死了還不到半年,他一時竟有些羞慚。

但轉念想到等出了孝期,就要迎娶寶姐姐過門了,又轉而長籲短嘆起來。

這兩天雖然口口聲聲心心念念的,都是讓林黛玉與薛寶釵平起平坐,但說實話,賈寶玉心底其實沒多大把握,畢竟林黛玉的脾性他是最清楚不過了。

以林妹妹那驕傲又敏感的性格,除非是有什麼天大緣故,否則又怎肯答應屈居人下——說是平起平坐,但有哪個平妻又真能與大婦平起平坐?更何況金玉良緣乃是禦賜,將來必然要高過林妹妹一頭!

不不不~

不能這麼想,或許林妹妹在蘇州過的並不如意,也在思念京城這邊呢?!

也不對,自己怎麼能期盼著林妹妹過的不好呢?!霰

可若不是……

「二爺、二爺?」

賈寶玉混亂的思緒被打斷,這才發現是麝月端了醒酒湯來。

他衝著麝月微一揚下巴,麝月便忙用湯匙舀了湯,一勺勺的餵給他,同時傳話道:「方才焦大爺打發人來,說是他在工學虛席以待,二爺想什麼時候覆職都成——至於旁的,他自會幫二爺料理清楚。」

說著,忍不住讚嘆道:「焦大爺當真是重情重義,全不似那些見風使舵、逢高踩低的人!」

一旁襲人也讚同的連連點頭,旋又笑道:「咱們三姑娘以後還要嫁去來家呢,焦大爺幫咱們二爺也是該當的。」

隨著焦順的權位日高,他在榮國府內的風評也是與日俱佳,尤其是在一眾奴仆當中,更是被視為偶像榜樣般的存在。霰

賈寶玉平時還沒注意,此時聽襲人言之鑿鑿,說探春要嫁去『來家』,言語間還頗多期盼艷羨,卻是陡然想到了當初二姐姐與焦順傳緋聞的時候,貌似襲人和麝月幾個議論起來,還都覺得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這才過去幾年?

如今說起三妹妹給來家做兼祧的事兒,在她們眼中卻成了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他一時不由暗暗感慨時移世易、物是人非。

與此同時,灌了兩大碗醒酒湯依舊是滿臉『宿醉』疲態的焦順,已經乘著榮國府的馬車駛離了榮寧街——自行車自然有人替他送回家去。

昨晚上雖然以『乾淨又衛生』為由,推拒了賈赦留下的助興工具,但他最終還是沒能免去被榨乾的下場。

主要是王夫人多少有些埋怨他放跑了林黛玉,口頭上雖然未曾責備什麼,暗裡卻下了死力氣,愣是破紀錄的多榨了兩股才罷休。霰

這意外的損失讓焦順暗暗叫苦不迭,所以等到王夫人提出希望他能暗中派人,去蘇州搶先將林黛玉藏起來的事後,他果斷的選擇了拒絕。

當然了,他之所以拒絕也不全是因為這個。

總之,焦某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在工部和工學之間勞苦奔波了一天,臨到傍晚時,才重新抖擻精神出現在了林黛玉麵前。

「當真病了?」

焦順聽雪雁誇大其詞的形容完早上的事情,不由笑道:「我原是為了有備無患,不想還真就用上了——看來妹妹的這身子,果然還是需要再好生調理調理。」

說著,領著狀況已經好轉許多的林黛玉到了院子裡,指著斜靠在廊柱上的一個長條形袋子道:「去打開瞧瞧。」

雪雁和春纖上前將那袋子打開,卻見裡麵是四支羽毛球拍,一條綁起來的漁網,以及十來根鐵棍子。霰

焦順親自上前,將那些鐵棍子一一拚裝起來,很快便形成了一個長方形架子,再把球網掛在兩側,便是羽毛球中網的樣子了。

「你們這院子小了些,常擺著羽毛球網也不太方便,這架子拆裝起來容易的很,需要用的時候組裝好,用完了拆掉隨便放在哪裡都成。」

聽著焦順邊重新拆卸,邊指點雪雁、春纖兩個,林黛玉不覺一時有些失神。

眼前的一幕,無疑是她原本計劃當中,絕對不會發生的情況——甚至如果倒回幾天前,如果有人向她描繪這一切,她多半還會堅稱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正等切身體會之後,要說沒有一點觸動,那絕對是在騙人騙己。

即便明知道,焦順這麼做既是因為史湘雲,也是因為自己的姿色,但還是忍不住心頭暖暖的——尤其是早上病懨懨起身,聽到『順蘇堂』三個字的時候。

「怎麼了?是不是又覺得不舒服了?」霰

直到耳畔傳來焦順關切的嗓音,林黛玉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整理好了那球網,重新回到了自己身邊。

林黛玉急忙搖頭否認,但還是被焦順勸回了屋裡歇息。

因覺得在焦順麵前躺下有些不自在,她原是想在床上坐一會兒的,不想焦順搶先坐到了床頭,又拍著自己的大腿笑道:「來,我幫你掐掐頭。」

林黛玉待要拒絕,又聽他戲謔道:「比這更親密的事兒,咱們又不是沒做過——何況你不是還想做的更深入一些麼?」

聽到焦順淺顯易懂的調侃,林黛玉臉上的紅暈瞬間蔓延到了耳後。

她又羞又惱的斜了焦順一眼,旋即咬著銀牙坐到了床尾,然後背轉過身,掩耳盜鈴般褪去繡鞋,飛快將兩隻裹在羅襪裡的嫩菱角藏到夏涼被裡,最後一點一點,緩慢又僵硬的往焦順腿上靠。

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足足半盞茶之後,她的後腦勺才虛虛的搭在了焦順的大腿上。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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