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短時間,就找出這樣合情合理的理由,足見賈元春雖然被取消了參知政事的權利,但仍就一直關注著朝堂上的動向。
不過吳太後顯然對此並不感興趣,她更希望拉著賈元春仿照那三篇奏折,再寫一篇女性視角的出來。
這既是想要新鮮感,也是想趁機再羞辱羞辱元春——雖然雙方已經串到了一條繩上,但這並不妨礙吳太後想看賈元春的笑話。
而賈元春被催逼著看過那三篇奏折,一麵暗罵焦順荒唐,一麵又不禁讚賞他的手腕——若沒有這三篇投名狀托底,兩位太後對他焦某人是什麽態度,可就不一定了。
至於文采麽……
隻能說他講故事的能力比較突出。
“怎麽樣?”
吳太後挽著李太後的胳膊,笑眯眯的問:“以你的才情,仿寫一篇應該不難吧?”
“這……”
賈元春麵露難色,雖然迅速認清了現實、擺正了位置,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卻是連回想都不願意會想,更遑論聲情並茂的寫在紙上了。
“怎麽?”
吳太後當即眉毛一立:“李太後就這麽一個愛好,你難道還要讓她失望不成?”
“別總拿我說事兒。”
李太後搡了她一把,引焦太狼入宮的事兒她無力阻止,但這可不意味著她就能任由吳太後把自己當傀儡用,她半真半假的佯怒道:“要真是為了我,乾脆你們兩個一人寫一篇,我來給你們做評判好了。”
“這……”
這回輪到吳太後為難了,不過她為難的地方卻和賈元春不同:“我不是早說過了麽,那天不知為何昏昏沉沉的,事後許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說到這裏,又忍不住瞪了眼賈元春,事到如今她依舊懷疑是著了賈元春的道,所以才會特意給探春送了一份烈性的。
不想賈元春聞言,也連忙苦笑道:“這還真是巧了,我也和您一樣昏昏沉沉的,根本記不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
這下子吳太後就有些傻眼了,她倒沒懷疑賈元春在說謊,畢竟那藥就是她親手交給探春的。
失策、真是失策!
不過吳太後可不是個容易退縮的人,猶豫片刻乾脆一咬牙道:“那等日後清醒時,咱們三個再各寫一篇如何?!”
…………
是夜。
因半路上去了趟桃花巷,帶著湘雲、黛玉兩個就近逛了逛夜市,買了一籮筐介乎於有用與無用之間的東西,所以等夫妻兩個回到紫金街的時候,已經是二更天過半了。
臨近自家府門,焦順照例挑起反方向的車窗掃了一眼,就見兩盞紅燈籠正高高懸掛在薛家後牆附近。
這是薛姨媽約自己明晚相會的意思。
焦順原本還有些發愁,該怎麽勸說她與自己藕斷絲連,但經曆了昨天的事情就沒那麽愁了,畢竟有王夫人現身說法,比什麽說辭都要震撼直接。
等回到家中,就見母親徐氏正與邢岫煙、平兒,品字形的圍坐在客廳裏做針線活,正中間遮著蚊帳的小床上,焦恩俊正四仰八叉的東張西望,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就好像是能聽懂似的。
史湘雲見過婆婆,便上前抱起兒子親了又親。
焦順則是好奇道:“娘,您這麽晚了不回屋歇著,怎麽還在這兒逗弄孩子?”
“老娘當然是有正經事兒要跟你說!”
徐氏白了兒子一眼,旋即示意焦順跟著自己去書房說話。
等到了書房,徐氏這才表示街口那兩進的宅子已經過完戶了,具體該怎麽裝修還要焦順拿個章程。
“這好辦。”
焦順道:“三姑娘不是矯情的,等哪天我把她接過去瞧瞧,看有稱心的就留下,不稱心的就趕緊改一改——這回您聽我的,監工的事情就不用張羅了,到時候不拘是岫煙還是平兒,偶爾過去走一遭就成,反正以我如今的地位,也沒那個不開眼的敢坑咱們。”
徐氏聽兒子這麽說,既欣慰又有些高興,她是閒不住的性子,如今做了甩手老太太,時間久了總覺得渾身不得勁。
焦順看出了母親的心思,遂笑道:“就是到時候,怕要您多上上心照看恩俊——湘雲那大咧咧的性子就不是看孩子的料,有岫煙和平兒在還好,要是去了街口監工,可就全指著您了。”
“用你說?”
徐氏頓時高興起來,佯裝嗔怪的瞪了焦順一眼道:“我自己的孫子,我不疼誰疼?”
送走了徐氏,夫妻兩個也倦了,於是洗洗涮涮躺到床上。
湘雲枕著焦順的臂彎,忽然道:“林姐姐到底還是有些孤單了。”
焦順心中一動,暗道這可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但表麵上他卻假裝沒有聽懂,懶洋洋的隨口道:“這好辦,趕明兒我送她幾隻鸚鵡解悶,再不然就養條狗,順帶還能看家護院。”
“誰說這個了。”
湘雲不依的搡了他一把,乾脆把話挑明道:“林姐姐近來身子骨康健多了,老爺何不給她一兒半女,往後也好有個依靠。”
“這……”
焦順做恍然狀:“倒也是,最近你和璉二嫂接連產子,連夏金桂都有了身孕,總不好讓林妹妹孤老終生——你要是真不介意,那我可就……”
“我有什麽好介意的?”
史湘雲歎道:“事到如今,老爺又不可能放她自由,若再不給個一兒半女,林姐姐就太可憐了。”
“好湘雲~”
焦順忽的一翻身將史湘雲壓在身下,動情道:“我家娘子果然是人美心善,你林姐姐生不生以後再說,咱們且先弄個女兒出來,湊它一個‘好’字!”
昨天盤腸大戰了一場,明兒還有薛姨媽的約要赴,焦順原想著養精蓄銳的。
但一想到薛寶釵、林黛玉即將同時懷上自己的孩子,他就激動的橫生枝節,恨不能在這個名單上再添幾筆,譬如說史湘雲、探春、尤二姐、妙玉、賈迎春、許氏……
八個一起懷孕,何其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