頢葉景佑說的人便是羅三娘,娘倆眼下已經被安排到了客房休息,不過馬車停下的時候,葉景佑眼尖心細,早看見了那眾人之中,有些格格不入的娘倆。
姐妹倆這堂哥,簡直就是娘家人典範,從見麵開始,便著手試探這兩位妹夫。
一茬接著一茬,猝不及防。
兩兄弟也不知道為何,以前麵見葉家長輩時,都沒有這般局促緊張。
葉景佑這‘娘家人’,也不是那凶神惡煞之人,言行舉止溫和得體,就算膚色黑些,也不至於威懾到他們二人。
畢竟這兩兄弟,一個比一個藏得深,一個比一個狠,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
可.....眼下竟莫名其妙被兩姐妹這堂兄拿捏。
且莫名有那種話本中麵見嶽父嶽母的緊迫感,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讓人坐立難安。
最主要的,是這兩兄弟,在無形的審問硝煙之間,居然打起了擂台。
相互較量不說。
心裏還有了勝負欲。
鬥起來了。
陸清旭已經做好在這個問題上,完美得一分的準備。
所以他看向陸清衍的眼神,斜睨間蘊著得意。
簡樸的雅間內,一張桌案,屋內隻有他們五人,羅三娘現下的身份,也不必掩飾。
所以葉寒霜直接把話接了過去:“是我們房裏的。”
陸清衍眉心微動,抿唇之笑有些僵硬,“嗯,是敝人屋裏的。”而後拿起杯盞,喝了口水。
葉景佑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閃,“那孩子,是四妹夫的庶長女?”
陸清衍放下杯盞,在眾人的注視中,被迫應聲:“嗯。”
陸清衍真是沒想到,原本想借著羅三娘刺激葉寒霜,以滿足內心病態欲念。
結果把他們二人關係搞得亂七八糟不說。
眼下又被葉景佑搬出來,狠狠砸了他腳。
以往他布局施計,那都是一箭雙雕,一石三鳥,各種陰謀詭計。
還是第一次算計不成。
且全部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尤其瞥見陸清旭那暗戳戳得意的冷傲表情,陸清衍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心中五味雜陳。
他試圖驅散那股煩亂情緒,平日最會控製情緒的人,此刻卻怎麽也控製不了。
隻能強裝鎮定。
葉景佑對其好印象瞬間下降:“倒還真是看不出來。”冷不丁來了句,唇角似笑非笑,嘲諷拉滿。
“按理說,未有嫡出,不可有庶出。”
葉景佑對兩兄弟印象都不好了,一個凶煞煞的,一個多少有些虛偽。
所以說這話,也沒有再顧及陸清旭這庶長子的身份。
兩兄弟一齊敲打。
葉秋漓是個最和善溫柔的性子,那陸清旭卻這般冷銳。
寒霜是個最直爽不羈的性格,偏偏這夫君又莫名有些虛與委蛇。
實在......
葉景佑輕蹙眉頭,兩個他都不滿意。
可婚事已成,他唯一能做的,也隻是以後多多庇護兩位妹妹。
桌案之上莫名陷入冷僵氛圍,隻聽到陸清旭幽幽然開口:“此事二弟確實做得不妥,但景佑兄所說,敝人銘記。”
陸清衍:顯得你!
葉景佑笑了笑:“銘記便好,其餘的話我也不多說,隻願你們夫婦間,能琴瑟和鳴,相互倚靠,相互珍惜。”
幾人又寒暄了片刻。
聊了些尋常。
葉景佑有軍務在身,沒有多待,說了一會,便起身告別,要啟程前行。
看著遠去的背影,葉秋漓握緊自家妹妹的手,蔚藍天空下,漸行漸遠的馬隊,葉景佑回頭,眉目之下是硬漢柔情。
她們兄妹三人隔空相望,無多言語,卻皆是祈盼。
祈禱他行走沙場,平平安安。
盼望她們闔家宅院,幸福安康。
葉秋漓望著漸行漸遠的人,心隨著風動,眼下山河無恙,一切安寧,所以她的心也很平靜,可不知為何,風兒輕輕吹過,她總想起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
刺殺,月下密林,她們赤手空拳,近乎絕望。
好在化險為夷,可......葉秋漓莫名打了個寒顫,總覺得以後的日子,隻會越來越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