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璟言輕輕頷首：“馬匹已經備好，對外說是咱們來時有匹馬傷了腿，打算買來換掉。不過，阿姐打算何時動身？”</P>

“今晚。”</P>

葉璟言微微蹙眉：“這麼快？”</P>

“已經有些晚了。”葉初棠理了理小五的頭發。</P>

若非是因為擔心小五的病，她前日就該走了。</P>

小五仰頭，巴巴地望著她，眼睛忽閃忽閃，又似是帶著內疚。</P>

——她耽誤了阿姐的正事是不是？</P>

葉初棠輕笑一聲，點了點她的小鼻子。</P>

“你病這一場，倒是給了你阿姐正大光明閉門不出的借口。”</P>

如此一來，她便是一連幾日不出門，也不會有人懷疑。</P>

小五聽了這話，方才放下心來，衝她甜甜一笑。</P>

然而轉念想到阿姐今晚就要走了，她又心生不舍，一頭紮入葉初棠懷裡不肯撒手。</P>

葉璟言知道她對這一趟的行程早有安排，也知道她決定的事情輕易不會更改，雖然心中擔憂，但還是點了點頭。</P>

“阿姐放心，這裡一切有我。”</P>

葉初棠對他自然是沒什麼擔心的，如今阿言已經十四，葉家有許多事兒，也的確可以名正言順由他去出麵處理。</P>

看著他神情認真的模樣，葉初棠倒是忍不住笑了。</P>

“我看擔心的是你。這也不是第一次出門了，放寬心。”</P>

這倒也是。</P>

從前在江陵的時候，阿姐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單獨出門一趟。</P>

時間不定，有時隻一夜，有時卻三五天。</P>

他和阿風都不知道阿姐是出去做什麼去了，但也從不過問。</P>

反正阿姐做什麼都有她的道理。</P>

隻是……要說不擔心，卻是做不到的。</P>

葉璟言猶豫片刻，還是出聲詢問：“阿姐這次，幾日可歸？”</P>

葉初棠想了想：“順利的話，七八日吧，若是路上耽擱，許是會久一些。不過不會耽誤咱們回京。”</P>

葉璟言心裡其實也猜了個大概。</P>

從阿姐讓他們請假一個月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阿姐另有打算。</P>

他點點頭：“那……阿姐一路小心。”</P>

……</P>

是夜。</P>

葉初棠換了身輕便衣裳，一人一馬悄無聲息出了青州。</P>

此時並未下雨，隻是夜風寒涼，葉初棠一手握緊韁繩，雙腿夾著馬腹，馬兒快跑起來。</P>

她隻帶了銀兩和乾糧，並未再帶其他多餘的東西，速度比馬車要快上太多。</P>

兩日不眠不休地趕路後，葉初棠終於看到那座遙遙佇立的城池。</P>

——石灤城。</P>

……</P>

夜深人靜。</P>

連舟在房間內等了許久，終於聽到窗戶被人推開的動靜。</P>

他當即起身：“主子！您可算回來了！”</P>

沈延川摘下鬥笠，滴下幾點雨水，修長的手指在下頜處輕輕一撚，一張薄薄的人皮麵具便被揭下，露出那張過分冷清的容顏。</P>

連舟忍不住道：“這事兒交給屬下去做便是，您何必親自去呢？”</P>

自從他提過城外那個鐵礦，主子便動了查探的心思，甚至讓他在這假作是他，而自己竟親身前往。</P>

沈延川想起今日所見，唇角微挑。</P>

“親眼見了，才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