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恒想說話，卻隻發出一聲沉悶虛弱的嗚咽。</P>

“算了，彆管他了，瞧這樣子，不死也快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要不然等會兒風雪更大，寸步難行。這雪地裡極容易迷失方向，要是今天晚上不能及時趕到驛站，連咱們也得完蛋！”</P>

那官差鼻子輕輕聳動，目光在葉恒的腰上停留一瞬，又很快移開。</P>

他點點頭，站起身來。</P>

“聽你的。”</P>

他沒有再理會葉恒，轉而督促眾人加快腳步：“都抓緊時間！”</P>

一行人對這個結果也並不意外，在這種環境下，如果你自己不能走，那麼誰也幫不了你，最終隻有一個結果：把命留下！</P>

葉恒也聽到了，他意識到自己被拋棄了，頓時慌張起來，呼吸變得急促，掙紮著想要站起來。</P>

可他手腳使不上力，怎麼都起不來。</P>

終於，那些人的腳步聲也漸漸遠去——他們是真的走了！</P>

葉恒的半個身子埋在積雪之中，漸漸失溫。</P>

實在是太冷了，他忍不住將身體蜷縮成一團。</P>

這樣似乎有點用處，他好像覺得有點暖和了，四肢百骸像是有暖流湧過。</P>

葉恒閉上了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P>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舒服的感覺了，讓人忍不住沉溺。</P>

半昏半醒間，他感覺到好像又有人來了。</P>

他想睜開眼看上一看，卻已經做不到了，隻能模糊聽到陌生的低語。</P>

“人在這，還活著。”</P>

“身上有傷，看樣子還中毒了。”</P>

“幸虧主子叮囑咱們務必跟緊，要是再晚一會兒，這家夥可就真要凍死在這了。抬走吧！”</P>

葉恒斷斷續續聽著，遲鈍地想到，好像來了不止一個人，好像不是剛才的官差，可……他們好像認識他？</P>

來不及想更多，葉恒徹底失去了意識。</P>

……</P>

這一個雪夜發生的事情，遠在千裡之外的葉詩嫻自然是一無所知。</P>

她沉沉睡了一晚上，但卻做了一整晚的噩夢，以至於早上起來的時候，臉色格外憔悴，眼睛裡還有紅血絲。</P>

芍藥早早起了，在一旁小心伺候，一舉一動都格外小心，生怕葉詩嫻再提起昨晚說要將她送回老家的話。</P>

葉詩嫻對著鏡子緩慢梳理著自己的頭發。</P>

“外麵如何了？”</P>

芍藥愣了下，很快明白過來她在問什麼，忙道：“消息都傳開了，現在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說葉初棠逼死了自己嬸母。聽說早上還有人偷偷往雲來酒肆門前扔臭雞蛋和爛菜葉，鬨得很不好看。”</P>

葉詩嫻臉上終於浮現了一絲久違的笑意。</P>

隻是這笑掛在她瘦消寡淡的臉上，卻顯得格外詭異。</P>

“她也該知道，臭了名聲，是什麼感覺。”</P>

葉詩嫻覺得很滿意，她這段時間經曆的痛苦，終有一天，要十倍百倍還給葉初棠！</P>

芍藥欲言又止。</P>

葉詩嫻在鏡子裡瞧見她的神色，笑意漸漸消失。</P>

“你想說什麼？”</P>

芍藥飛快打量了她一眼，遲疑著道：“大小姐，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件事……不知是誰傳出去的，說夫人的死，疑似和慕容公子之前送的花茶有關，您說慕容公子要是聽到了……”</P>

“大小姐！”</P>

小廝一路小跑過來，</P>

“慕容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