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著誰都不靠,就安安分分的做事,沒想到是非還是這樣上身,不管怎麽說,今兒蓮香這下馬威是使出來了。
她不想接招,卻也不能留下把柄讓人以後來坑自己。
剛進了院子不久,林頌鸞就跟了過來。
林太太出門逛花園遇上了褚府的柳姨娘,聽說柳姨娘生的褚八爺跟著褚帥在戰場上掙軍功,頓時生了結交一番的心思。
“將相本無種,褚八爺年紀輕輕就有這番魄力,可見柳姐姐教的好……”
柳姨娘捂著帕子直笑:“我哪裏教過他,我們府裏的爺們七八歲就上戰場,這前程啊都是自己掙的。戰場上刀槍無眼,要我說還是科舉入仕方能長久,安安穩穩的在京中做官,我也不用整日替他憂心。你看我們家七爺,才中了個秀才,平郡王就歡天喜地的招為女婿。不過,說起來,還是九爺最有福,能得了林先生教導,這以後啊,我們府說不定能出個舉人老爺呢!”
林太太早就聽林先生說過褚翌孺子不可教,她雖然見褚翌長得一表人才,但也不會懷疑夫君的話,因此聽到柳姨娘恭維林先生,又高興又尷尬。
這萬一褚九爺連個秀才也考不上,豈不是林先生的不是?
林頌鸞知道母親心事,就過來道:“父親才教了幾個月,若是有功也是九爺之前的師傅們教的好。聽說連太傅都教過他。”
她不說還好,一說柳姨娘就吃吃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道:“我們府裏就隻有九爺在這後院單獨辟了個書房院子,你道這是為何?是夫人要拘著他罷了,從前的先生也是隔三差五的就換人。也就到了林先生來,九爺才肯每日正正經經的坐在書房裏聽上些課。”
柳姨娘說的這些事林太太跟林頌鸞都不知道,聽了之後都心生歡喜。
林太太更是把憋了好久的心裏話說了出來:“我們投奔過來,論理該去拜見下夫人,可是這府裏也沒個認識的人,我今見姨娘是個實誠人,還請指點我幾句。”說著就下了炕行禮。
柳姨娘連忙扶住:“好姐姐看你說的,我可沒把你當外人,你教出來的孩兒一個比一個俊秀文雅,我這心裏也歡喜的緊。”拉了林頌鸞的手,讚道:“這麽俊的姑娘兒,夫人見了也一定歡喜。”
沉吟了一下又道:“隻是年根底下府裏事務繁多,夫人既要準備過年的東西,又要準備老爺班師回京的事,或是一時忙忘記了。這樣吧,我明兒請安的時候跟夫人說一聲。”
林太太喜不自禁,把那極珍貴的衣料拿出來,硬送了柳姨娘一塊。
林太太便跟林頌鸞商量見夫人要穿戴的衣裳首飾。
林頌鸞見那柳姨娘滿頭珠翠,心裏羨慕,嘴上卻道:“依女兒之見,咱們穿的素淡些就好,一來咱們家也不是那種豪奢人家,二來我看那天紫玉就穿戴的極為華麗,老夫人日裏想是見多了這樣打扮的人,不如咱們就畫了個南邊兒妝容,清清爽爽的去拜見。”
林太太道極是,又道:“咱們先見過了,你小姨來了也有麵子。”
第二日果然有陌生丫頭來傳話,說老夫人有請。
林頌鸞笑著謝過,回了屋卻皺眉:“柳姨娘幫了這個大忙,若是等褚八爺回來說也要跟著父親讀書,可怎麽是好?”
林太太奇怪:“叫你父親一並教了不就好了?”
林頌鸞搖頭:“不成,褚九爺再不成器,是這府裏的嫡出少爺,嫡出尊貴,先貴後賤,到時候恐人家要看不起父親。若是父親先教的是庶子,被嫡子看中,那外頭人說起來也說父親是有真本事,名聲也好聽。”
林太太一聽心裏的歡喜一下子去了五成:“這可怎麽辦好?到時候她要是說起來,我可怎麽回話?”
“母親不用著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你就說要聽父親跟褚帥的。爺們的事就交給爺們辦好了。”
“那要是褚帥讓教八爺呢?”
林頌鸞自信的一笑:“母親忘了小姨了?”
林太太方才放了心,母女倆找出昨天商量的衣裳來,穿戴好了卻不見了來傳話的小丫頭。
林頌鸞恨的跺腳,去了書房小院找隨安。
隨安知她來意,心裏不甚情願,卻也隻好說:“林姑娘且稍等,奴婢跟九爺稟報一聲。”
林頌鸞一聽褚翌在,忙攔住:“還是我去跟師兄說一聲。”說著就要往書房走。
隨安勉強才壓住火氣:“林姑娘要見九爺,還請也稍待,等奴婢稟報了。”
林頌鸞知道自己剛才犯了錯,臉色一紅道:“那麻煩你快些,老夫人那邊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