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半天就把她去乾什麽給忘了。
“什麽事?姐姐給我講講?”
“你不曉得,今兒下午林太太跟柳姨娘過來……”
老夫人給兒子重新布置了房子,心情好了許多,見到林太太還淺笑著打了聲招呼,隻是沒等她們說話,就直接對柳姨娘說道:“我曉得你發愁那宅子呢,這不今兒老路家的過來和我說了,鎮顯侯夫人正在到處找宅子,她娘家人要進京,恐要住上一二年,你租給她們豈不正好?鎮顯侯夫人手麵寬,你也不用擔心租不到好價錢了。”
林太太一聽這個大吃一驚,柳姨娘臉上先是驚喜,而後猶豫,老夫人就不耐煩了,擱下茶杯:“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柳姨娘就看著林太太,然後慢吞吞的說:“鎮顯侯府富庶誰人不知,婢妾自然是不擔心的,隻是……”
林太太原本以為板上釘釘的事,誰知來了老夫人這裏反倒起了波瀾,頓時沒了主意,神情急惶惶的看著閨女。
林頌鸞心裏暗恨柳姨娘造作,略一思量蓮步輕移上前道:“好叫老夫人知道,柳姨娘已經答應了將宅子租給我家了。”
柳姨娘自覺不是個好人,可還是被她這一番話重新刷了三觀,隻是此事是老夫人主事,林頌鸞這樣說,豈不是在表示她不經過主母就擅自做了決定?柳姨娘自來謹慎,怎麽肯留下這樣的話柄子,張嘴就要解釋,卻被老夫人眼神止住。
老夫人就問林太太:“林太太先前還在府裏住的好好的,怎麽就想著搬出去了?”
按理,她作為主人,林家是客,客人半路要走,主人怎麽也應該問一句:“是不是哪裏招待不周”或者說:“是不是丫頭婆子們怠慢了”之類。
但林家人的臉皮之厚,說不定到時候真抱怨出一通話來,不夠讓人生氣。老夫人也不願意跟他們掰扯了,就把這句客氣話省略了。
林頌鸞來之前已經想到老夫人會問,她也告訴了林太太怎麽回答。
果然就聽林太太柔柔的道:“是我們打擾府裏太久了,心裏不安,又正好聽到柳姨娘有宅子要租,這才起了心思。”
老夫人就笑:“我當何事呢,出去租宅子,租金不斐不說,這日常過日子,林太太也是知道的,柴米油鹽哪一樣兒都要花錢,何如在府裏住著的好?這事不用說了,你們回去多考慮考慮,再說林先生還是族學裏頭的先生呢,你們走了,這族學裏頭的學生該怎麽辦?”
林頌鸞之前就想過,為何褚家不另外安置了他們,現在聽老夫人的口氣,分明是想讓林家為褚家所用,一副視林家為所有物的樣子……,本來她還在心底存了一分猶豫,這會兒是一點兒也沒有了。
隻是老夫人不放人,她之前的借口就不中用了,想到這裏,林頌鸞微微一笑:“老夫人容稟,我母親跟宮裏李嬪娘娘乃是一母同胞,我外祖家並無其他人口,李嬪娘娘自小就是在林家長大,所以林家就是娘娘的娘家,現在娘娘成了皇家的人,我們也不好繼續在褚府寄人籬下,給娘娘臉上抹黑……”
剛才是柳姨娘心塞,這會兒就成了老夫人心塞了,雖然,將林家弄出去是她的心願,但聽林頌鸞這樣肆無忌憚的仗李嬪的勢說話,她仍舊氣得手抖,心裏同時對褚太尉的恨意也添了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