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安就悄悄的問了一句:“徐媽媽怎麽不在?”
棋佩指了指外頭:“出去了,老夫人還好嗎?”
隨安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姐姐看著給老夫人泡杯茶吧。”
不敢跟紫玉等人多說,她拿著火石跟炭盆就走。莫名其妙的成了徐媽媽之後老夫人跟褚太尉共同的“心腹”,她不僅壓力大,還覺得特別對不起紫玉跟棋佩。
當然,她心裏是極不情願成為這種“心腹”的,可在外人看來,這卻是一種榮耀。
強壓下胸中那種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的悶氣,她將桌上的紙片都收起來,放到炭盆裏頭點了。
至於褚翌罵皇帝老糊塗的那句話,她完全不受影響——自然也就體會不到褚太尉的氣急敗壞跟老夫人的憂心忡忡。
她這種半道上過來的,是無法深刻的體會到老夫人跟褚太尉這種對君權的奴性的,至於褚翌,隻能說他天生的不是個喜歡臣服的人。
待炭盆裏頭的信紙燒成灰,她又拿了一杯水潑上去,回頭看老夫人,眼光木木,沒有神采,她隻好自作主張,將炭盆又拿了出去。
紫玉端著一碗清茶遞給她,小聲道:“是六安茶。”隨安點頭示意明白,六安瓜片清心明目,最能消悶解乏。
照舊是她自己端進屋裏,老夫人接過來喝了一口,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你今日去見你爹了,他還好?”
“嗯,很好。”隨安知道她並非關心褚秋水,隻是拿這個當個話頭兒,所以她的回答也就言簡意賅,靜候老夫人的下文。
“那就好。”老夫人深吸一口氣:“我這裏有一樁事,左思右想的還是隻有你能去辦了……”
老夫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褚太尉總算轉了身,這兩個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這就是不想去也得去的意思了。
“請老夫人吩咐。”
“嗯。你九老爺那裏在戰場上受了些傷,朝廷令他們兩個月後回來,我跟太爺就想著正好趁著這段時間,讓他在栗州好好將養將養。可那頭也沒個可心可意的,咱們府裏這些人,要說伺候人,有比你強的,但要說出門在外,我還就隻信你,你是個好的,又一貫兒的穩重大方,你替我跟太爺去看看九老爺,好生伺候著他痊愈,同他一塊回京吧。”
“他才立了功,這風頭正健,這一趟你得要悄悄的去,你爹那裏你好生安撫了,明日再給你一日的功夫準備,後日一早出城,我會派人護送你過去,路上的事你也不用操心,去了隻管照顧好九老爺,讓他安生著回來……”
“是,婢子明白了。”隨安回答道。
老夫人就拿了一隻銀元寶給她:“這一來一回也得兩個月,這些銀子是讓你好生安置你父親的,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也不能虧了你父親,你便給他置辦些衣食柴炭,免得你出門在外還要記掛著他。”
隨安沒有推辭,伸手接過來,喃喃道謝。
老夫人今日主打親情牌:“我知你是個忠心耿耿的,所以才打發你去。”
隨安也表態:“婢子能有今日都是老夫人賜下的,不敢不儘心竭力……”
老夫人點頭,“你回去收拾去吧,有什麽需要準備的,隻管跟徐媽媽要。”
隨安便回來準備出遠門的事宜。
其實她自己倒是沒什麽,就是掛念褚秋水這邊,擔心了大半夜,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褚秋水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