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安的眼眶一紅,忙垂下頭,眨了眨眼,輕快的道:“把靴子一塊換下來吧?”
褚翌坐回床上,任由她忙碌,心裏卻在思量今日請罪的事。
送母親回家也算擅離職守,他就往禦前請罪,皇上那會兒正好跟賢妃說話,賢妃就笑道:“這孩子,孝順母親也就罷了,大過年的,還巴巴的來陛下跟前請罪,倒是顯得陛下不近人情似得。”
因為賢妃的話,皇上沒有降罪,反而道:“你父親身子骨就不大強健,多虧你母親精心照料著,你是該多孝順你母親……”
褚翌知道這是欠了賢妃的一份人情。
他也因此確定賢妃跟三皇子並非對皇位全無心思。
朝中的爭鬥雖然他不喜歡,可要是想好好活著,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問題是,賢妃的示好他要不要跟家裏人說呢?
隨安幫褚翌脫下襪子,被他的大腳冰了一下,就弄了塊熱帕子給他擦,然後拿著靴子在小炭爐上烤。
褚翌正想著,突然覺得腳上一暖。
隨安重新給他穿了襪子,取了靴子放在一旁,褚翌便拿了一隻自己穿了起來。
靴子裏頭縫了一層棉花,又暖又軟。
兩個人之間沒再繼續說什麽,褚翌隻覺得自己的心也像躺在棉花上,他垂下眼瞼看了看她,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外頭已經支上桌子放好了飯菜。
大夫人跟幾個妯娌相攜過來請安,老夫人也沒虛留,隻說大家今日都辛苦了,明日還要回娘家,都回去歇了,明早的請安也免了……
吃完飯,男人們留下,女人們回房,老夫人被褚翌勸著吃了些粥,總算是緩過勁來,也有力氣問褚翌去請罪的事。
褚翌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賢妃的示好說了,正好也看看家裏眾人的態度。
母親就看了一眼父親,父親看著大哥,大哥低頭不語,七哥雙眼發亮,八哥——一臉懵逼。
褚太尉發話:“今兒這事兒,大家都說說吧。”
大老爺沉吟半天:“父親,賢妃娘娘是不是想拉攏咱們家啊?”
褚翌絕倒,這種問題需要思考這麽久麽?
七老爺連忙道:“我瞧著像,不如叫德榮進宮去拜見賢妃娘娘?”
老夫人生氣:“遇到事不是找你嶽父,就是找你媳婦,你管著做什麽?”
七老爺委屈,心道,我管著讓您撒氣。再度懷疑自己絕對不是親生的,連九弟身邊的一個小丫頭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