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安臉上癢,心裏卻清楚明白,就道:“是老夫人擔心,覺得虧待了你。”
褚翌眉頭一挑:“你不擔心?”看她這兩日的麵色,就知她多麽壓抑了,女人就是小心眼兒。
隨安才不想跟他討論這個話題:“您有什麽辦法?”可千萬別亂來。
“你說說,我應該怎麽辦呢?”
兩個人討論的是褚翌與別的女人的婚事,這叫隨安心裏真的有點生氣,氣自己不爭氣,氣褚翌不拿婚姻當回事,口氣也有點不遜:“我哪裏知道。”
褚翌笑,才覺得她聰明,有軍師的才能,這就心思亂了,還是壓不住陣。
他有心教她,就緩聲道:“皇後賜婚,有給劉家添堵的意思,也是覺得我們家不識抬舉,不過你瞧著太子那樣,蠢得就差在頭上刻個春了,皇後又能精明到哪裏去?被林頌鸞奉承幾句就找不到北了。也不想想曆朝曆代,多少太子成了廢太子……”
隨安腦袋一動,立即被褚翌壓住:“別亂動。”他抓起她臉上的帕子扔水盆裏頭,重新換了一塊。
隨安很不情願:“這話也忒那什麽了,您不該跟我說。”
她瑟瑟的想:咱們倆什麽關係呢?
褚翌一無所知,“不跟你說跟誰說,咱們倆什麽關係?!那是出生入死,鴛鴦戲水……”
隨安吐血。
褚翌調戲了她一把,又接著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經寫信給栗州那邊。李家也該動動了。他們不動,就逼著他們動。”
至於怎麽動麽,當然是內外夾擊,雙管齊下,到時候李家一舉事,皇後跟太子還有空管他的婚事?
最好把太子送到李家爪子夠得著的地方!
褚翌一想到這裏,就渾身興奮了。
覺得自己在陰謀詭計這一方麵上更精進了一步!
當下決定好好尋一件禮物送給三皇子。
“隨安?”他低頭一看,她閉著眼已經睡了過去。
褚翌靜默,而後憤憤的蹦出一句:“可真是心大!豬頭兒!”
第二天隨安剛醒,就聽見褚翌嫌棄:“口水都沾我衣裳上了!”
隨安摸了一把嘴角,果然濕漉漉的,可自己趴著睡,流口水不是正常的麽?心裏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真是傻透了才留戀褚翌這樣的人!
林頌鸞想嫁給他,儘管嫁好了,她還要謝謝她呢!
褚翌穿戴了,精神奕奕的去征陽館請安,往常因為這個時辰太早,父親母親未醒,都是他過來走一趟,沒想到今天他才過來,就見屋裏亮了燈。
褚翌進門先看老夫人,見她眼底淡淡發青,知道這是沒睡好,臉上的笑就收了收。
褚太尉也醒了,正用熱帕子擦臉,見了道:“今兒韓家宴客,我去見見宰相。”昨天他在宮門口等了一個多時辰,也沒等到皇上召見。
褚翌一頓,笑道:“那兒子就在父母跟前蹭頓早飯。”
褚太尉知道他這是有話說,點頭應了,飯後兩個人就去了書房。
褚翌還要進宮,便開門見山:“宮裏懿旨已經下了,縱然陛下曉得前因後果,也不會直接令皇後收回,否則,皇家臉上要掛不住了,您去韓家,成則成,不成也不要勉強。”
褚太尉有點感動,眼角水光一閃而過,覺得兒子超級體貼自己。
褚翌卻在想,宰相雖然與父親交好,卻實在是根雞肋,蓋因他讀得聖賢書太多,是堅定的所謂“正統”的支持者,這種人,即便太子不去拉攏,也是太子天然的盟友,去求韓遠錚,還不如看看賢妃那邊能不能使上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