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翌一怔,而後看向隨安,眼光漸漸變冷。
隨安沒料到這對母子說話就能扯到她頭上,她片刻茫然後立即清醒過來,抬頭看著這倆人。
老夫人的眼中帶著試探,而褚翌的眼中有火。
這種無妄之災,真叫人惱怒。
就算褚翌想娶她,她也不想要老夫人這種婆婆。因為老夫人太容易忘記別人的好,反而總是想著別人會算計自己,在這一點上,老夫人跟褚翌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她垂下頭不言不語。
褚翌就慢吞吞的開口:“隨安你一會兒隨我回去,幫我整理整理文書。”
隨安直接拒絕:“婢子今晚要在老夫人房裏值夜。”
“母親這裏這麽多人,用得著你顯擺啊!”褚翌沒好氣。
老夫人沒有作聲。
隨安也熄了聲音,她垂下頭,就不信褚翌敢當著老夫人的麵來抓她。
褚翌最後還是自己走了,這二年,他的城府在不斷加深,隨安這種抗拒對他來說,猶如蜉蝣,他不過是縱容著而已。
隨安就開始一遍一遍的教武英跟武傑,教他們看賬本,記賬,看褚翌莊子的收成,看鋪子收益,如何分辨是不是忽悠等等,這兩人苦不堪言,奇怪的是老夫人知道了也沒說別的。
到了正月十六開印上朝的日子,皇上終於出來了,卻穿著一身道袍坐在龍榻上。
大臣們都被閃瞎了眼。
皇上就宣布了幾件事,一件事是他要閉關一段日子,由太子監國,宰相輔佐,另一件事則是厚賞了李玄印的身後事,給李家幾個兒子都封了官,然後叫李家三子任肅州節度使……
至於為什麽是李家三子,而不是才能更為卓越的李家老二,這就是三皇子的能耐了。
褚翌終於知道賢妃對上皇後並非沒有一擊之力。在他暗示三皇子李玄印的第二子是太子有力支持之後,三皇子立即找了賢妃商量。褚翌不知道他們怎麽做的,但結果已經偏離了太子預期——看太子一下子由歡喜變成愕然的臉色就知道了。
不同於隨安對林頌鸞的如臨大敵,他一開始就沒把林頌鸞當成對手,而是直接著眼在皇位之爭上。
太子直接問:“父皇,兒臣聽聞李家兒子李程樟才能卓越,人品不凡,不知為何選了這個默默無聞的李家三子做一州節度使?”
褚翌站在殿門口,聽著殿內太子的聲音,微微發笑,太子不僅愚蠢而且蠻橫。
皇上聞言道:“太子是怎麽曉得這李家老二的?朕倒是沒聽說?”
李程樟自從搭上太子這跟線,送錢送物,毫不吝嗇,太子吃到嘴裏,就把肅州當做了自己囊中之物。在太子看來,李程樟小意殷勤,那太子受了好處,自然也得維護他幾分才行。
可太子這會兒急著維護李程樟,就沒聽出皇上話裏的意思,還竭力的說李程樟的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