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乙沒想到自己這張臭嘴惹來這麽大的禍事,咽了一口吐沫,心道自己難道真的要死在隨安前頭?
不,不行,他的夢想是上陣殺敵,馬革裹屍,可不是死的如此窩囊。
他拉了衛甲遠遠的避開褚翌,然後悄聲道:“我們先避避,等將軍冷靜下來再去負荊請罪。”
衛甲斜睨了他一眼:“老子這次被你害慘了!”
衛乙擦了擦額頭滑落的冷汗道:“你頂多算個從犯,我肯定會比你慘!”
院子裏頭,褚翌盯著隨安,見她毫無反應,就知衛乙說的是實情。
他還在期待什麽呢?
就算她撲過來求饒,他就會原諒她麽?不會。他絕不會!
可隨安並沒有一如往常的撲過來求饒,她就那樣站著,站的筆直,站的一點也不愧疚!仿佛負了他的不是她一樣。
褚翌心中忽略的那些話語就一下子湧入腦中。
她說“跟著你有什麽好?!”,她還說“喝避子湯會傷身。”,她問他要了賣身契,那年趁著賊人入京偷偷離開……這一次她又是趁著他成親,不告而別!
哈哈,原來如此!
褚翌轉身往外走,君既無情我便休!不過如此!
衛甲跟衛乙不遠不近的綴在他身後。不敢遠離更不敢靠近。
雖然離開,可胸腔裏頭洶湧澎湃的怒火還是讓褚翌變得陰毒而刻薄。
錦竹院住了個林頌鸞,他就是跟褚隨安兩看兩相厭,也沒道理為了氣褚隨安或者報複褚隨安而委屈自己去將就林頌鸞。
書房院子裏頭有褚隨安,他更不願意再回去。
可去征陽館?在女人這裏受了傷去找母親獲得安慰麽?他還沒有那麽幼稚!
褚翌一時變得茫然而無措,武英從二門拿了封信匆忙跑了進來。
看見褚翌忙繞了回廊上前,行禮後將信奉上:“爺,栗州來信。”
褚翌接過來打開一看,看完一下子握在手裏,“走,去父親的書房。”
到了書房,褚太尉被太子接進宮還沒有回來。
褚翌坐在太師椅上,腦子裏頭的注意力被褚越送來的消息占據轉移。
李程樟果然跟東蕃早有勾結,要不是他讓褚越盯緊了,都險些錯過,而這次發現的事情也是因為李程樟占據肅州後有些大意。
東蕃自上次大損後,沒有卷土重來,而是被李程樟重金周濟著糧草兵馬。
李程樟的想法很簡單,等朝廷的兵馬過來,先讓東蕃的頂上,這樣有損耗,也隻是損耗些財物,並不損耗兵力……
他想的出神,連褚太尉回來都沒有發覺。
褚太尉年紀雖然不小,但往日都極有自信,是一向不肯示人以弱的,這次回來卻是扶著常隨的肩頭進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