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謠言(2 / 2)









隨安摸了摸衣裳,揉了揉肚子,遺傳自褚秋水的沒心沒肺發揮本事,腦中直接將褚翌劃拉到一旁。反正她都放棄了,就算褚翌來了,那又如何?別說是給她換藥,就是讓她去給他換藥,她不是不能啊。

衛戌實在沒料到她是這種反應。

理論上,隨安即便不做出個小娘子的嬌羞樣,正經的也應該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吧?

連一向八卦絕緣體的衛戌都驚詫了,“你,沒有其他想法嗎?”

隨安皺著眉,想了想突然點頭:“有……。我突然想起一個人……”

“啊?誰?”衛戌一頭霧水。

“吳起啊。”

隨安見衛戌不懂,耐心的解釋道:“吳起為將軍的時候,跟士卒中的賤役同衣同食,睡覺不鋪墊褥,行軍也不騎馬乘車,還親自背負著捆紮好的糧食和士兵們同甘共苦。有個兵害了毒瘡,吳起用嘴替他吸出膿液……”

衛戌更加不懂。這跟大將軍有啥關係?

隨安卻來了講故事的興致,繼續道:“這個士卒的母親聽說這件事後放聲大哭。有人就說了:‘你兒子隻是個無名小卒,將軍卻親自替他吸膿液,你怎麽還哭呢?’那位母親說:‘不是這樣啊,往年吳起替他父親吸毒瘡,他父親感念他的恩義,在戰場上勇往直前,結果死在敵人手裏;如今吳起又給我兒子吸毒瘡,我不知道他又會怎麽死,因此,我才哭他啊。’”

衛戌想著大將軍的軍帳裏頭,在軍中雖算不上奢華但也絕對不寒酸的種種布置,聽了隨安的話,再細細想來,覺得大將軍如此看來竟然還能算得上是個正人君子……

隨安說完就歎了口氣,忘了問衛戌還有什麽事就回了帳子。

衛戌在她帳子門口傻立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以後將軍對自己不好,一定不再抱怨了!因為對你好,有可能讓你送命,對你不好的,有可能——臥槽,當然也有可能送命!

過後幾日,小陳果真在衛戌的安排下跟著押解李成亮的人去了中路軍。

隨安身上有傷,也不能再參加訓練,空前的悠閒起來。

西路軍論功行賞,很是熱鬨了一陣,又迅速的恢複了以前的井井有條。

不過城中卻很快傳出許多流言。

有的說褚琮是真本事,而褚翌為大將軍純粹是因為自己的嫡子身份,有的說褚翌性喜奢華愛享受,自來了肅州地界,不是進山打獵,就是入城看戲,性情倨傲,處事懈惰,禦軍寬怠……總之,褚翌就是個繡花枕頭……

這樣的話,衛戌當然嗤之以鼻,而隨安隻微微一笑,褚翌就算是繡花枕頭,那裏頭的枕芯也一定是鐵蒺藜,不是一般人能睡的起的!

褚琮反而成了最擔心的人,他召見了許多心腹,嚴令他們不許跟著傳播流言。

但,隨安覺得,褚琮這樣做,隻會在原本已經沸騰的流言上繼續潑油啊——她簡單的腦袋瓜子已經替各路吃瓜群眾想到一個絕佳的故事。

生母為妾室出身的庶子,一直在軍中,多年默默無聞付出不求回報,明晃晃的功勞被嫡子弟弟給摘走不說,還要嚴令一直追隨自己的下屬們也不許說這些事……,多麽可悲可憐的一個庶子啊……,能怎麽辦?老娘在嫡母手裏,媳婦孩子在嫡母手裏……,真是要多麽苦逼就多麽苦逼,要多麽淒慘就多麽淒慘……

事情不出所料,流言如同放飛的風箏,很快就飛進了肅州城中。

與此同時,褚翌正在跟李成亮進行深入“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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