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麵責罵內城外城的守將無用,一麵急匆匆的去找太子,想說動太子,如果太子承諾保下他的性命,他願意束身歸朝。
如果太子不願意,那他隻好拿太子抵擋一下,跟朝廷談談條件了。
李程樟到了太子門外,再不是以前那種高高在上的模樣。
太子聽說梁軍已經到了內城,哈哈大笑,笑完滿臉陰鷙:“你想讓孤王庇護你,也不是不行。肅州兵符先拿來!”
李程樟還沒有真糊塗到那個地步,他略一猶豫:“這……”
太子卻非昔日的太子,他見李程樟遲疑,大步上前抓了他的衣領:“孤竟敗在你這樣的慫種手裏,真是恥辱!”說完咬牙目視李程樟左右:“還不把兵符上繳?你們想滅九族麽?”
李程樟被他一扯,一下子倒在桌案上,琉璃杯碎了一地,他的胳膊壓到桌案上也一下子淌下血來。
誰知太子見了血,雙眼通紅,沒等他繼續說話,上去就按住他,咬上了李程樟的脖子……
眾人好不容易將暴戾的太子弄開,李程樟已經被活活的咬死了。
太子還在瘋狂的大笑,滿嘴鮮血像地獄裏頭出來的惡魔。
眾人不僅凜然。其中李石茂乃是李程樟之弟,本來過來也是為了索要文城糧草,被李程樟留在城內小聚,卻不料幾乎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他確認了二哥已經死去,心中悲痛,又想起自己的妻舅程光多次勸誡早日歸降的事,看了太子,上前一劍將他抽暈過去,而後對眾人道:“大勢已去,當下之際,要緊的是保全了我們家小,爾等可願意與我相商?”說著看了暈倒在地的太子,心裏其實也是惶惶不安。
眾人麵麵相覷,有人覺得李石茂的主意合適,便道:“不知守備有何高見。”
李石茂心裏苦笑,這個守備也是二哥封得,二哥都沒了,他還算什麽守備,階下囚差不離。但想想妻兒,又覺得不能如此消沉,便是他活不下去,也不能拽著妻兒一同去死。
“當務之急,是有人去見見大將軍,看我們如果舉城投降的話,大將軍能不能網開一麵……”
他剛說完,就有人點頭:“守備說的是,另外我們還有太子。”
眾人七嘴八舌,亦有人道:“聽說褚大將軍從來優待俘虜,事不宜遲,看誰去求見大將軍合適?”
褚翌還不知道太子戰鬥力如此強已經弄死了李程樟,他在外頭碰上了過來給他請安的百姓,老人扶著幼孫,拄著拐杖,華發蒼顏,上前就要給褚翌行禮。
褚翌連忙拉住:“老人家,當不得。不知您老該如何稱呼。”
老人家道:“鄙人姓宋。”說著話就流下眼淚:“將軍,鄙人是來感謝將軍的,若是沒有將軍,我等幾乎沒了活路,將軍當年活栗州百姓無數,今又來挽救肅州百姓於水火,將軍真是神兵降世,我等日夜期盼,盼著將軍能早日來肅州,可恨天公作難,人人哭訴於道,不想將軍竟然來了,將軍莫不是菩薩轉世麽……”
褚翌不習慣如此溫情脈脈,求救般的看了隨安一眼。
隨安心下嘟囔,特想問他一句,還打不打斷腿了,不過這種想法也就僅僅隻是想法,她含笑上前,同宋公的孫子一左一右的扶著宋公,嘴裏甜到:“爺爺這可說錯了,不是將軍菩薩轉世,是皇上掛念肅州百姓,日夜憂心,愛民如子……”
這種場麵話必定要先說到前頭。她做過書記官,最最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