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麵對朱儀這樣的表現,徐有貞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反而笑了笑,道。
「小公爺不必著急,太上皇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性,你我都清楚,不過,徐某也承認,在和太上皇的接觸上,徐某的確不如小公爺之前能夠常常入宮那麼方便,或許,是徐某誤判也說不定。」
「但是,還是那句話,小公爺所說的話裡,徐某有些疑惑,還請小公爺解惑。」
從表麵上看,徐有貞這話是做出了讓步,但是實際上,他對朱儀,卻是步步緊逼。
輕輕的將手按在一旁的扶手上,徐有貞繼續開口,道。
「小公爺的說法,的確順理成章,無論是從結果來看,還是從常德長公主的反應來說,都十分合理。」
「雖然這件事情,無論是跟太上皇,還是跟長公主殿下,這件事情都無法求證,但是,也各有理由,能說得過去。」
「隻是,在這其中,卻有一個很大的漏洞。」
話至此處,徐有貞抬起頭,目光凜冽,緊緊的盯著朱儀,問道。
「按照小公爺的說法,太上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太子殿下,那麼,這其中最關鍵的一步,其實就在於,太上皇下旨之後,天子會讓太子代行禮節,如此一來,一切才順理成章。」
「但是,卻偏偏是這最要緊的一步,主動權卻完全不在太上皇的手中,這難道,不奇怪嗎?」
朱儀心中一沉,望著徐有貞的目光當中,同樣多了幾分寒意。
不過,他的臉色依舊平靜,淡淡的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天子既然連冬至大節都懶得去跟太上皇行禮,又怎麼會真的遵照旨意晨昏定省,這種情況下,自然是讓太子殿下代行,最為合適。」
「所以,這隻是最合適的辦法!」
朱儀的話音剛落,徐有貞的聲音便接踵而至。
「卻並不是唯一的辦法!」
他依舊望著朱儀,目光當中帶著莫名的光芒,開口道。
「太上皇的這份旨意,畢竟隻是一份中旨,雖然有禮法支持,但是,在已經因召見薛桓鬨過一場的情況下,頗有幾分賭氣的嫌疑,這種情況下,即便天子直接拒不奉詔,朝野上下,隻怕也不會掀起太大的風波。」
「當然,如果天子連這樣的風險也不願冒的話,那麼,更簡便的方式,讓內閣擬一份書信,說政務繁忙,國事繁重,感謝太上皇惦念,遞到南宮去,同樣是兄友弟恭,天家和樂的場麵。」
「再不然,要是連這種麵子工夫也懶得做,天子也可像薛駙馬一樣,推脫說身體欠佳,不便相見,這樣隻需遣人去傳個話,一切也可消弭。」
「如此種種,雖然都不是最妥當的辦法,但是,卻都是可用的法子,到底怎麼做,其實是掌握在天子的手裡。」
「那麼,太上皇如果真的籌謀良久,隻是為了達到讓東宮出閣的目的,這最關鍵的一步,卻無法控製。」
「他老人家難道就不怕,鬨得這麼大,到最後卻雞飛蛋打,一無所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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