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這相似的場景(1 / 2)





等阮浪回到南宮的時候,已經是死的不能再透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百棍下去,別說是他這樣一個年老體弱的老太監,就算是身強力壯的習武之輩,也十有八九保不住性命。

懷恩帶著阮浪的屍體,靜靜的站在重華殿上,在他的對麵,是麵容冷冽,一身怒意幾乎壓抑不住的太上皇。

「內臣懷恩,給太上皇請安。」

躬身一禮,懷恩開口,道。

「奉陛下之命,將阮浪公公送回南宮,陛下有旨,內臣阮浪,在武英殿上,擅自乾預朝務,公然冒犯朝廷重臣,違背太祖鐵律,杖一百,貶為南宮灑掃內宦。」

「貶為灑掃?」

朱祁鎮坐在禦座上,麵色陰沉,聽到懷恩的話,險些被氣笑了。

「你就送一具屍體,來給朕做灑掃太監?」

然而,麵對太上皇的怒火,懷恩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隻是拱手道。

「回太上皇,阮公公體弱,受刑七十二杖便已咽氣,內臣對此,也覺得甚是遺憾。」

「畢竟當初,劉永誠公公受杖一百四十二才咽氣,陛下命杖阮公公一百,其實也是有意留他一命,不然的話,也不會有貶斥的詔旨了,請太上皇明鑑!」

明鑑?

我明鑑你個**!

朱祁鎮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懷恩,就是過來惡心他的。

要是沒有灑掃太監這個詔旨,那一百棍打了之後,人死就死了,扔到亂葬崗埋了便是。

可如今,有了這道詔旨,懷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人送回到南宮裡頭,不是惡心他是什麼?

冷冷的看著懷恩,到底,朱祁鎮還是沒有發怒。

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水遭蝦戲,從在宣府的時候,朱祁鎮就明白,如今皇帝手下的這幫奴婢,個頂個的,都不是好惹的。

自己雖然是太上皇,可對這幫所謂皇家奴婢,想處置也處置不了。

沒瞧見舒良那個混帳東西,在宣府都鬨成那個樣子了,可如今,還不是風頭一過,依舊是威風八麵的東廠提督嗎?

如今的這位天子,看似是公平持正,可實際上,論起護短來,絲毫都不亞於他。

隻不過,相對於自己,他這個弟弟更能約束手下人,也更會裝出一副處事公正的嘴臉罷了!

所以,跟眼前這個卑賤的奴婢生氣,一點用都沒有。

這筆帳真正該記著的,是他背後的主子!

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朱祁鎮一揮手,讓底下兩個內侍把阮浪抬下去,冷聲道。

「人,朕收下了,滾吧!」

聽著這般厭惡的口氣,懷恩卻仍舊是帶著笑意,躬身道。

「啟稟太上皇,內臣此來,除了送回阮公公的屍身,卻還有兩道旨意要傳,太上皇放心,旨意傳完,內臣立刻便離開南宮。」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朱祁鎮回憶起了某段再也不想記起的回憶,眯了眯眼睛,他壓抑著心中的不快,道。

「有話快說!」

「頭一道旨意,陛下說,為防再有偽造聖旨之人出現,此後南宮凡有詔命,必得太上皇親筆,方為聖命。」

朱祁鎮依舊冷冷的望著懷恩,不發一言。

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也沒有用,和阮浪所想的不同的是,打從放走孛都的時候,朱祁鎮就知道,這件事情能夠善了的可能性不大。

他不是沒有政治敏感性的人,非常清楚,有人「假傳」聖旨意味著什麼。

即便朝臣們接受了他的理由,那麼,也必然會採取措施,避免這種情況再次出現。

所以,對於這道詔旨,他並不驚訝,當然,這種通知式的宣旨方式,依然讓他感到不快。

看著懷恩依舊站在原地不動,朱祁鎮皺著眉頭,開口問道。

「還有呢?」

兩道旨意,懷恩說的,隻是一道,至於剩下的……

朱祁鎮話音落下,便覺後悔。

因為他瞧見,在自己說完之後,懷恩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這笑容讓他看的十分不安,但是,想要阻止,卻為時已晚。

懷恩道:「啟稟太上皇,陛下說了,偽造聖旨,事關重大,絕非一二侍從可以做到,因此,必然還有人暗中參與,太上皇仁慈寬容,但易被底下的奴婢們蒙騙,長此以往,南宮不寧,社稷不安。」

「故而,此次隨太上皇前往春獵的一應人等,皆需隨咱家走上一趟,交由錦衣衛詳細勘問後,再行處置。」

「名冊在此,請太上皇禦覽,並將這些人交給咱家帶走!」

這話一出,朱祁鎮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無比。

「你放肆!」

事到如今,眼瞧著對方步步緊逼,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阮浪死了,他已經算是痛失心腹,原本想著,這件事情怎麼也該就此平息了。

卻不曾想,他這個弟弟如此狠辣,竟然要藉此機會,將他南宮的人,全都抓走。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一旦交出去,再想要回來,豈止是難比登天,隻怕是連命能不能保得住都兩說。

這叫他如何能夠忍得了?

堂堂的太上皇,連自己的隨侍之人,都保不住,他的顏麵何存?

他沒想到,自己一忍再忍,可這幫奴婢,簡直是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

要知道,春獵他帶出去的,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心腹,絕大多數,都是當初孫太後仔仔細細的查過家世經歷,才送到他身邊來的。

朱祁鎮在南宮的這段日子,能夠過的如此舒心安適,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有這些人在儘心侍奉。

否則的話,他隻怕日日都要擔心,自己的衣物膳食,會不會有人包藏禍心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以他如今的處境,朱祁鎮自覺如果易地而處,他也不會安安穩穩的什麼都不做。

可現在,懷恩要將這一乾人等都帶走,這就讓他難以接受了。

沉著一張臉,朱祁鎮勉強還能維持鎮定,冷聲道。

「人是南宮的,朕自會命人審理處置,就不必帶去別處了,若有結果,朕會知會皇帝的,你退下吧。」

應該說,對於自己的處境和地位,朱祁鎮心裡還是有點數的,雖然這話說的不容置疑,但是,到底還是留了些分寸,沒有直接否定對方的意思,隻說要自己處置。

從朱祁鎮的角度來說,他覺得這麼做,已經給對方留足了麵子了,他也沒打算把人都保住,隻想著處置一批,留下一批最信任的。

但是,這種想法,顯然也不是懷恩能接受的。

聽到太上皇的逐客令,懷恩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穩穩的站在原地,拱手道。

「太上皇莫要讓內臣難做,陛下說了,讓內臣把人帶走,若帶不走人,豈非違抗聖命?還請太上皇體諒內臣難處,把人交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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