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胤如跟秦阮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他還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還淡定地點點頭。
秦阮低笑出聲,紅唇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傅大公子好算計。”
她沒有隱忍,而是選擇撕破臉皮。
秦阮臉上的笑意也未達眼底。
傅胤如漆黑的雙目迎上她美眸中的怒火,談吐之間冷靜自持:“京城玄學界橫空出世一名碾壓眾多天師的大佬,她行事低調,且與玉星派,茅山宗,長生門等宗派關係匪淺。
我也是查了許久,才得知霍三夫人有如此非凡實力,今日來賓眾多,正常的肢體接觸總是難有疏忽的時候,還請霍三夫人勿怪。”
霍奕容一聽就明白了。
傅胤如明知自己跟人接觸,對方會為此受到牽連。
他偏偏跟秦阮握手,有了肢體碰觸。
秦阮在回程的路上出意外,其中必然有傅家插了一腳。
霍奕容抬腳踹向眼前的茶幾。
“嘭!”
嘭地一聲,桌上的茶具都跟著震了震。
霍二爺陰鷙眼眸中戾氣橫生,滿身的殺意四溢:“好,好得很,傅家果然好大的本事!”
他這是被傅家算計了,還替對方操心把靈虛子請來。
二爺怒不可遏的寒眸,如利劍般傷人入骨,所有人都被震懾在當場不敢出聲。
跟秦阮走進來的霍羌,知道這位爺是真的震怒了。
他走上前,壓低聲道:“二爺,三爺還在家裏等夫人回去,速戰速決。”
霍奕容幽冷眸光掃射他,譏笑出聲:“用你在這多舌?!”
霍羌垂首,後退兩步。
他心裏清楚,二爺是心裏有數。
傅嶽元趁機走上前辯解:“二少,今天來賓太多,胤如難免有疏忽,並非故意。”
他一邊說,一邊佯裝擦拭額間並不存在的汗跡。
霍奕容手指著自己:“你看我像傻子嗎?”
傅嶽元雙眼微睜,這讓他如何回答。
霍奕容用手指點了點傅胤如:“這筆賬,我霍家記下了!”
傅胤如濃眉緊蹙,沉聲開口:“二少,傅家並不想與霍家結怨。”
這話聽在霍奕容耳中,相當於是廢話。
他冷哼一聲,坐在秦阮所坐的那張沙發扶手上。
傅胤如走到秦阮跟前:“三少夫人,今天之事由我一人承擔,我以自己的人格做擔保,絕非故意將你牽扯其中。
雖說知道你身份不俗,終究是懷有孩子的孕婦,我就算手段再不入流,也不會如此卑鄙行事。”
秦阮那雙沉靜眸光冷得徹骨,周身縈繞著敵意與陰寒氣息,絲毫不掩藏自己的盛怒。
她根本不買賬,嘲諷道:“你一人承擔?我跟孩子真出了意外,你整個傅家承擔不起!”
重活一世,誰敢動她的孩子,她都要讓其挫骨揚灰!
這是任何人都不可越的底線。
傅胤如抿了抿唇,麵部線條變得冷硬起來:“三少夫人,傅家初來乍到,在京城根基不穩,不可能會這麽蠢的得罪霍家。
之前查到你的身份也是意外,今日見到你實屬情緒難以自控,才會情不自禁下意識地跟你握手。”
秦阮輕嗤一聲:“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你事後沒有主動說一聲,這並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抹除的事實。”
她這是勢必要追究到底了。
傅胤如輕舒一口氣,語調平靜地問:“三少夫人有何高見?”
秦阮嘴角上揚,臉上露出淡淡笑容,眸色幽深而危險。
她語氣漠然道:“以死謝罪如何?”
傅嶽元驚呼出聲:“三少夫人!”
秦阮掏了掏耳朵,輕輕擰眉,滿目嫌棄地盯著傅嶽元:“叫這麽大聲做什麽。”
傅嶽元這次是真的急了。
他也不顧霍家人在場,直言相告:“三少夫人,當初知道京城有一高人,傅家是打算請人給胤如看身體的。
後來得知您是霍家的人,這才一再耽擱。傅家有求於你,怎麽可能會在身後算計,還請三少夫人高抬貴手。”
秦阮眯起眼眸笑了:“傅先生,我開玩笑而已,對比傅大公子的所作所為,我這個玩笑還算微不足道不是嗎?”
傅嶽元注視她那張窺探不出任何情緒的臉色,心下並未安心。
他咬了咬牙道:“胤如既然做錯了事,就要為此負責,傅、蕭兩家的婚事,傅家一定會如期舉辦。”
秦阮擰眉,不明白怎麽說到傅、蕭兩家的婚事上。
她沉聲道:“與我無關。”
眼尾餘光捕捉到,從地上站起來,準備偷偷逃走的狐妖。
秦阮眸子裏的光芒冷了下去:“小妖精,你想跑哪裏去?”
狐妖剛邁出的腳,還沒落地,就這麽停下來。
她回頭去看秦阮,撞上她陰鷙眸光。
狐妖捏著披散在前身的長發,緊張地拉扯,嘴硬道:“我,我就隨便走走。
秦阮滿腔怒火欲翻湧而出,冷眸掃向休息室內眾人,紅唇微啟:“事情沒交代清楚,今天誰都別想出這個門!”
霍羌聞言,立即吩咐身邊的手下去把守房門。
狐妖見此,跳起了腳,怒視秦阮,語氣十分衝道:“都說了不是我,誰知道你被哪隻狐媚子算計,憑什麽算在我身上!”
秦阮目光陰冷,嗓音涼薄:“現場有你留下的氣味,你說不是就不是?誰給你作證?!”
狐妖咯吱咯吱地磨牙:“根本不可能,我今天壓根就沒離開這裏。”
秦阮:“那你告訴我,為什麽狐術幻境困住我身邊的人,差點造成重大事故,你的痕跡又是怎麽留在現場的?”
“我哪知……”狐妖反駁的話,不知道在想起什麽,突然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