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西驊神色微變, 眼底流露出動容。
鄢一岐深棕色眸子轉動,對站在一旁的保鏢抬手:“扶我起來。”
他身體還很虛弱, 看到兩個兒子就想起已經早逝的小女兒, 強撐著身體要坐起來。
鄢西驊揮退準備上前的保鏢,主動走到父親身邊, 親自把他扶起來。
他聲音壓抑道:“父親, 我見了安瑜的女兒。”
鄢一岐臉色淒涼, 嗓音悲慟:“安瑜走了, 到死都沒有聯係我們,她是在怪我當年同意她跟王室大王子的婚事, 她恨了我一輩子……”
老太爺說到最後哽咽起來,眼裏含著悔恨的淚水。
看不得老父親病重時期如此傷心, 鄢西驊出聲安慰:“您別這樣,妹妹不會這麽狠心的,肯定有什麽緣由。”
鄢一岐後腦抵在床頭,雙目失神,喃喃自語:“我的親孫女流落在外十八年,安瑜如果要找回女兒,聯係我們何愁找不到那個孩子。
她心底有恨,她是在怪我怨我,憋著一口氣也不聯係家裏, 至死都不告訴我們,她骨子裏流著鄢家人傲氣血脈, 真的是至死也不肯彎腰。”
鄢西驊握著老父親的手,出聲反駁:“不會的,安瑜從小就孝順, 您忘了,有一次您被人偷襲病重在床,她守在您身邊三天不吃不喝, 說什麽也要等您醒來。
小妹肯定舍不得對您有怨恨,甚至以這樣決裂的方式離世,肯定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鄢一岐根本聽不進去,還在低喃著:“安瑜恨我,她怪我……”
秦阮跟霍雲艽過來時,看到站在客房門外的秦安國、秦景岑、秦昧三人。
他們走近時,剛好把屋內鄢家父子二人的對話聽在耳中。
秦安國側眸,雙目通紅地看著站在身邊的小女兒,他張了張嘴:“你媽媽是善良的。”
絕不像屋內鄢家父子所說的那樣狠心。
秦阮對鄢安瑜沒有任何記憶,隻看過她的相片。
對方是個跟她長相有六七分相似的漂亮女人,氣質溫婉,眉宇間有著散不儘的憂愁。
想來那抹憂愁是多年來,找她又遍尋不到, 一次次失落造成的。
她在秦安國渴望與期翼神色下,緩緩點頭:“媽媽很好。”
給予她生命的母親,哪怕是當真對鄢家心存怨恨,也不能阻擋子女對她的維護。
父女倆的對話, 驚動屋內的鄢一岐跟鄢西驊。
秦安國抓著秦阮的手,緊緊握在粗糲掌中。
他深呼一口氣,迎上鄢家父子的打探,邁著沉重腳步走進客房。
鄢西驊本來想問秦安國是誰,看他緊緊握著秦阮的手,還有什麽不明白。
他鬆開父親對手,站在床邊,盯著秦安國的目光說不出是敵意還是排斥。
鄢一岐把眼裏的淚花逼退,紅著眼,視線睨著秦安國:“你是安瑜的丈夫?”
秦安國帶著兒女站在床邊,態度不亢不卑:“是,您好,我叫秦安國。”
他讓了讓身體,身後的兩個兒子露出來,主動介紹道:“這是我的大兒子,秦景岑,二兒子秦昧,他跟阮阮是雙胎。”
秦景岑五官俊逸,鼻梁挺拔,氣質溫潤儒雅,很是沉穩。
秦昧容顏俊美冷硬,帥氣又玩世不恭,痞氣十足。
秦阮看似清冷實則甜美,眸光瀲灩,給人似醉非醉的朦朧感。
三個孩子容貌分外出眾,不像秦安國的粗狂冷毅,完美繼承鄢家人的特色,尤其是他們那雙鄢家人特有的狐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