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奕容坐在輪椅上,冷眸掃向周圍的傭人,語氣冰冷道:“都下去。”
傭人放慢腳步,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偌大的廳內,很快隻剩霍奕容一人。
他雙手撐著輪椅扶手,緩緩站起來,邁步朝前走了幾步。
心臟不再有時常折磨他的刺痛感,腿腳也不會因為多走了幾步而酸軟無力。
他又試探著朝前走了幾步,感覺呼吸越來越暢快。
如果說早上,他感覺身體有種慢慢好轉的錯覺,此時此刻確定蠱毒蟲卵消失後,他有種身體各項機能都如同完好狀態般,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事實如此。
霍奕容深呼一口氣,看向樓梯口,邁著平穩步伐走去。
為了證明身體真的好了,他一口氣爬到樓上。
在此期間心臟沒有痛,除了小腿因為長時間不運動有些酸,再沒有其他異樣發生。
二樓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霍奕容皺了皺眉,順著血腥味朝宋情所在的房間走去。
血腥味越來越濃鬱,霍奕容站在門口,望著屋內大床上的乾枯血跡,腦海中閃過模糊不清的記憶。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嗅到一股香甜的花香氣息。
霍奕容忽略不該存在的花香,邁步走進房間。
隨著走近,褶皺不堪,染了大片血的的床單,清晰映入他眼中。
突然,頭部傳來一陣刺痛,他停下腳步,抬手按著頭用力搖晃。
模糊畫麵再次湧入腦海中。
香甜的花香湧入鼻尖,白皙如蓮藕般手臂摟著他的脖子,哭訴聲在耳邊響起。
明明是嚴冬之末,他卻像是置身於溫暖的海水,被暖洋洋的水泊包裹。
如同初生的嬰兒,既享受暖陽的溫和,又感受水流衝擊在肌膚的清晰舒適感。
“二爺……對不起……”
宋情的道歉聲在耳邊響起。
她哭了,說話聲音都氣喘籲籲。
腦海中的宋情,那張濃顏係極具攻擊性的臉龐變得模糊不清,她像是被人摟著抱著。
霍奕容看到房間內豎立著一麵大鏡子,裏麵倒映著他的身影,以及趴在他懷中似是在哭泣的宋情。
目光再次移向鏡麵,他清楚看到鏡麵反射出來的自己像是喝醉了,臉色微微扭曲,泛著不太正常的紅意。
而惹得宋情落淚的人,正是他。
對方趴在他懷中,一雙透著妖異的眸子裏,閃爍出兩種不正常色彩,從眼裏滾落出一串串,好似如珍珠又似花瓣般的淚。
眼淚可以如珠如玉,為什麽還有花瓣的形狀?霍奕容都懷疑他是不是看錯了。
對方還在不停在他耳邊道歉。
可麵對失去理智的人,是根本聽不到的。
那一刻,霍奕容看著鏡中的自己,就像看到古代昏庸無道,蠻橫無理的暴虐君王。
除了無休止的發動征戰,還要用最殘忍的手段去掠奪,去勞役弱者。
為了防止獵物逃跑,以極其卑劣的手段,扼住對方的喉嚨。
弱者的道歉與哭泣,是換不來任何憐憫的,隻會加劇獨斷專行的暴君恣意橫行。
她的所作所為反倒像是為這場,被敵軍失去理智的征戰,在搖旗呐喊伴奏。
霍奕容從腦海中看到自己,如同失去理智的野獸,完全自主的去做那些,根本不會在清醒時做的一切。
他清雋臉龐一下子冷了,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
他這是真的被算計了,隻是那些模糊記憶都被抹除了。
即便此時想起來,有些記憶畫麵也無法連貫,明顯有斷片記憶沒被挖掘。
宋情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連他都能算計,還讓他如此後知後覺的發現。
霍奕容氣得咬牙,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很快記憶一轉,他看到宋情滿身是血的躺在床上。
好多血從她身體肌膚滲出來,大顆大顆的血珠順著皮膚滾落。
她身無一物,以沒有安全的姿勢環抱著自己,屋內的花香氣息越加濃鬱了,讓人清醒理智逐漸變得渾濁。
屋裏為什麽有花香味,宋情身上的那些血又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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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二爺也有被人算計的時候,可喜可賀!
不過宋情……似乎有點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