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桁語氣中充滿了無奈,還有沉重的歎息。
衛霖臣用幾近哭腔的聲音低吼道:“二哥,你是傅家矜貴的二公子,你本該是天之驕子,是巫族殺了你, 你怎麽還為他們賣命?!”
傅玉桁垂眸盯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修長好看, 卻沾染了無數人命。
他抬頭, 對眼前的弟弟露出苦笑:“可我要活著,隻有活著才能來見一見你們。”
這麽多年他不惜血染雙手,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再見見家人。
想見見對他無條件溺愛的祖父,可對方已經死了。
想見見看似對他們兄弟三人嚴厲,實則滿腔父愛不知道怎麽表達的父親,還有成熟穩重的大哥跟性子頑劣活潑的三弟。
時過境遷,所有人都變了。
當年滿頭黑發身體硬朗的父親老了,頭發變得花白,眼角皺紋也多了。
成熟穩重的大哥依然如少年期的沉穩,這次相見他發現大哥心思深沉,讓人看不透,身上有著當年父親的那股深藏不露的精明,身上彌漫著同類人的血腥氣息。
至於眼前的三弟,身上透著一股濃鬱的書卷味。
傅玉桁知道他現在是老師,這是他意想不到的職業。
眼前的三弟看似斯文,如文質彬彬的儒雅公子,那雙眼底深處的陰霾,讓他知道這麽多年三弟過得不容易。
衛霖臣聽到二哥自暴自棄的話,像是個無理取鬨的孩子,氣急敗壞道:“我不管,既然你回來了,就不許再回去!”
傅玉桁拉起挽起的道袍衣袖,露出上麵布滿整條胳膊的淺紅色血線:“兩天後我不回去,就會魂飛魄散,這是巫族對我的牽製。”
衛霖臣盯著他胳膊上密密麻麻的詭異血色紅線,雙眼有些刺痛,聲音顫抖地問:“這是什麽東西?”
傅玉桁垂眸盯著胳膊上的血線,語氣嘲諷道:“巫族控製傀儡的秘術,有時間限製,兩天後我要回去服用藥物。”
不服用藥物,他必死無疑!
衛霖臣想要輕撫那些血線,被傅玉桁避開。
他抬頭,沉聲對二哥保證:“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這一刻,他想到了秦阮。
如果說誰有能力與巫族對抗,唯有秦阮!
已經進屋的傅家人,遲遲沒等到傅玉桁跟衛霖臣進來,傅胤如被支使出來看看什麽情況。
看到還站在庭院的兩個弟弟,傅大公子站在台階之上,嗓音低沉富有磁性,語氣溫和道:“知道你們兄弟情深,也沒必要在這裏吹風敘舊,有什麽話進屋再聊。”
衛霖臣仰頭看向氣勢越加逼人,比他離家出走時更加成熟的傅胤如,他雙唇緊緊抿著,麵露猶豫之色。
沉默半晌,他最終決定順著心意而為。
衛霖臣在傅胤如溫情眸子注視下,拉著傅玉桁的手走到他開來的車前,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把人用力推進去,轉身就來到駕駛位。
“小瑾,你要做什麽?!”
看到這一幕,傅胤如平靜神色龜裂,直覺要出事。
他快步衝下台階,朝衛霖臣座駕跑去。
上了車的衛霖臣已經啟動車,他降下車窗盯著跑來的傅胤如,眼中浮現出一抹愧疚:“大哥,二哥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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