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怕因此徹底得罪潛龍劍宗,得罪六皇子?
茶錦內心也是潮起潮落,難以平靜,她忽地發現,自己竟隱隱有些竊喜和開心……
這感覺讓她自己都有些怔然。
怎麼會這樣?
蘇奕可沒想那麼多,打狗還要看主人,更何況茶錦如今對他還有用,豈可能拱手相讓?
當然,真正讓他不爽的是青衿的態度,剛才見麵時就冷不丁嘲諷自己一句,現在竟還敢得寸進尺,真當自己脾氣很好?
他目光看向周知離:「你呢,是否要因為茶錦,視我為敵?」
周知離嚇了一跳,斟酌道:「蘇公子將茶錦留在身邊,必然是大有深意,對我而言,也等於身邊少了一個隱患,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公子才對。」
麵對蘇奕那淡漠的目光,也讓這位六殿下感到了極大壓力。
「回答的還算不錯。」
蘇奕點了點頭,懶得再待下去,徑直朝遠處行去。
茶錦連忙緊隨其後。
「也對,他連我月輪宗都不放眼裡,又哪會在乎潛龍劍宗和這位六皇子了……」
看著身前那一道頎長峻拔的身影,茶錦一時也感慨萬千。
被那般屈辱地鎮壓和懾服,她本該無比痛恨蘇奕的。
可不知怎地,經歷了剛才那一場風波,卻竟讓她內心的怨恨消散了少許,甚至還隱隱產生了一絲竊喜。
這讓她陷入無比的苦惱和掙紮中。
而目送蘇奕和茶錦離去,周知離長鬆一口氣,渾身都一陣輕鬆。
不過,當看到一語不發的青衿時,他心中一揪,連忙道:「師叔,您沒事吧?」
青衿眼神冰冷,木然道:「他打了我一巴掌,你說我有事沒事?」
周知離苦澀道:「師叔,我也沒想到,蘇奕他會這般無情,為了一個茶錦,都不惜和你撕破臉。」
旋即,他深呼吸一口氣,道:「不過你放心,等以後我登臨皇位,定會給師叔討一個公道!」
青衿冷笑道:「他今年才十七歲,才僅僅聚氣境修為,卻殺宗師如殺雞取卵,當你真有機會登臨皇位時,他怕是早已在修行路上冠絕天下,你還如何討要公道?」
「這……」
周知離語塞。
看著他那侷促的模樣,青衿一陣搖頭,意興闌珊道:「走吧,我不想再留在這雲河郡城了,以後更不想再見到他蘇奕一麵!」
說到最後,不免帶上一抹抑製不住的憤恨。
「行,我們明日就啟程前往袞州城!」
周知離連忙拍胸脯答應。
……
走出浪淘沙大門,蘇奕才忽地想起,黃乾峻還沒有出來。
「罷了,不等他了,或許他正在興頭上,現在叫他走,未免敗興。」
蘇奕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自然清楚,在這種時候,不宜去大煞風景。
「你會駕馭馬車嗎?」
蘇奕問。
「呃……」茶錦一呆,連忙道,「會。」
蘇奕徑直走上馬車,懶洋洋依靠在那,吩咐道:「回葫蘆巷子。」
茶錦:「……」
下一刻,她就輕咬櫻唇,充當起馬夫的角色,素手牽著韁繩,駕馭馬車而去。
一路上,不知引起多少錯愕驚艷的目光,更不知有多少男人心碎的聲音響起。
大概是想不明白,哪個混帳東西竟讓如此嬌媚的絕代佳人乾起馬夫的事情,簡直就該千刀萬剮!
對茶錦而言,這也是以前從不曾有過的體驗。
畢竟,作為月輪宗內門弟子,且還是大魏一位郡王的嫡女,她也是金枝玉葉,錦衣玉食,自幼接觸的事情,哪可能會和駕馭馬車扯上關係?
可偏偏地,在蘇奕眼中,讓她駕馭馬車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看來,他是真把我當侍女使喚了……」
茶錦內心幽幽一嘆,莫名地複雜,若讓自己父親、師尊、親友、同門們看到,他們該作何感想?
蘇奕卻渾然沒有什麼反應,直至抵達拙安小居,他又懶散地躺在了涼亭內的藤椅中。
沒辦法,不修煉的時候,他一向很懶。
「你會端茶倒水,洗衣做飯嗎?」蘇奕問。
茶錦內心苦笑,果然,自己在他眼中,已淪落到丫鬟小廝的地步了。
想了想,茶錦低聲道:「我以前雖沒做過,但可以學。」
蘇奕不禁暗暗點頭,這態度倒也值得稱許。
他吩咐道:「明天開始,你負責為我洗衣疊被、端茶倒水,閒暇時候,就清掃庭院、修剪花草,至於其他時間,你可以自己支配。」
茶錦頭皮都一陣發麻,這是打算讓自己一個人負責全部的瑣屑雜事?
她小心翼翼問道:「公子,為何不請一些婢女小廝呢?」
蘇奕抬頭看了她一眼,道:「覺得委屈?」
茶錦連忙搖頭,她就是委屈,又哪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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