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自己已來到雲夢村,竟又被人利用這輪回般重現的一切來針對自己,欲要讓自己重蹈蕭戩覆轍!
這些背後之人,簡直全都該殺!
蕭戩心死如灰,躺倒在血泊之中,雙手兀自緊緊抱著姐姐蕭容。
一縷縷無形的因果力量,隨之從蕭戩身上掠出,分別掠向洪屠戶、張貨郎等人。
一下子,小院內的爭執聲,忽地沉寂下去。
「都恢復了?」
洪屠戶沉聲問。
張貨郎笑道:「因果一線,早在這蘇奕降臨鴻蒙天域時,就已註定會發生今日之事,不枉我等苦等萬古至今!」
李雍目光盯著躺倒在血泊中的蕭戩,道,「換做是我置身這由太幻規則和『輪回鏡』一起重現出來的一段時光中,怕也和這蘇奕一樣,難逃一死。」
涅空寺的法雲和尚道:「要殺那蘇奕,或許很棘手,可若殺一個由他所化的十三歲蕭戩,倒是和收拾一個凡夫俗子並無不同。」
小院內還有李正、李正的母親魯芝和其他十餘位村民,可此時,他們卻像失去靈魂的木偶般,呆呆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隻有洪屠戶、張貨郎等人在交談。
雲夢村所在的這片天地,以及躺倒在血泊中的蕭戩和姐姐笑容,倒是都不曾發生什麼變化。
此時,柳先生已大步而來。
當目睹小院中發生的一切,柳先生神色複雜地嘆了一聲,喃喃道:
「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劍客啊劍客,你在萬古中輪回,到頭來,卻終究死在了修行最開始的地方,這莫不就是一場有始有終的……輪回?」
驀地,洪屠戶眼神冰冷道:「少扯淡!當年就是你這老東西心軟,趁我們不備擅自把蕭戩帶走,還收他為徒,傳授他道業,讓他最終逃出了鴻蒙天域!」
「現在,你難道還想試著救走劍客的轉世之身蘇奕?」
聲音中,儘是冷意。
張貨郎卻輕笑道:「這一次,他不可能再有機會了,今日此地,儼然如輪回重現,一切都回到了蕭戩十三歲那年,可終究是不一樣的。」
他一指躺倒在血泊中的蕭戩,「就像這蘇奕,若非他是蕭戩轉世之身,斷不可能會被輪回鏡的力量無聲息地滲透,其本我意識自然不可能被封印。」
涅空寺的中年僧人仰頭望了望天穹,「太幻規則和輪回鏡的力量猶在,也就意味著,此刻的蘇奕,的確已淪為我等的手下敗將,任憑宰割。」
李雍則看著柳先生,道:「如今咱們這些人,都隻是一縷因果凝聚,否則,也無法在這重現的時光中相聚,你若亂來,也救不了他!」
柳先生沉默了。
「你們可莫要責怪咱們的『柳先生』。」
忽地,躺倒在血泊中逝去的蕭容竟睜開眼睛,開口說話了。
她一把推開蕭戩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臂,長身而起。
而後目光一掃眾人,這才微笑道,「當年若無『柳先生』配合,我那一具由『善念種子』締結的分身,怕也不能真正毀掉蕭戩的心境。」
「咱們大家,又怎可能分別得到劍客藏在這雲夢村中的『封天之道』?」
看到蕭容,洪屠戶、張貨郎等人神色都有些異樣。
洪屠戶笑著感嘆道:「不得不說,還是你守墓人厲害,當初竟然想到以『善念種子』所凝聚的凡體肉胎為棋子,以至親至善之力,最終毀掉那蕭戩的心境,若非如此,當年在雲夢村,大家別說獲得劍客所留的封天之道,怕是這輩子都會被困死在這裡!」
蕭容隨口道:「沒辦法,這雲夢村太過古怪,當年的蕭戩作為劍客的轉世之身,就如同這座村落的無冕之主,採取任何危險的手段靠近他,都會遭受反噬。」
「我也隻能以『善念種子』為手段,攻其心神,壞其生機,如此才能真正破局。」
說著,蕭容目光看向柳先生,「當然,若不是咱們柳先生傳授了蕭戩那些書本上沒用的東西,我這手段怕也沒機會施展。」
柳先生臉色陰沉,默不作聲。
「可惜,當年在滅殺蕭戩這件事上,之所以功虧一簣,也拜咱們柳先生所賜。」
蕭容笑道,「不過不要緊,那都已是過去的事情,如今蘇奕不就自投羅網了?相比前世的蕭戩,如今的他可掌握著完整的輪回,以及劍客所留的一切!」
一番話,讓洪屠戶等人眸光閃爍,神色各異。
蕭容繼續道:「再說了,當年若不是柳先生救走了蕭戩,豈可能在萬古歲月之後,讓咱們等來蘇奕?這就叫福禍相依,冥冥中自有定數!」
張貨郎忍不住道:「這麼說,我們這一次完全可以真正破開那些封印地,取走劍客當年鎮壓其中的『混沌封天石』?」
蕭容頷首道:「能!」
她目光低垂,看向倒在血魄中的蕭戩,「等他那一身生機消散在這雲夢村,分布雲夢村內的九座封印地,便將淪為『無主之地』,自然就可以被我們開啟!」
其他人目光也都看向血泊中的蕭戩,皆清楚感受到,蕭戩那一身生機正在悄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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