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雲中生城(1 / 2)

江湖有疾 唐笑舞 2384 字 2023-06-04






前朝昏庸,櫟陽肖啟揭竿而起,依靠江湖勢力,推翻前朝,建立大周朝,登基為帝,始稱周高祖,高祖即位,在南北交界之地建立新城,“天鵝引路,雲中生城“,稱之雲中城。賜予寶劍“赤心”與丹書鐵券,城主即位,為周高祖平衡江湖與朝廷之間的勢力。

雲中城立城數十年,不斷周旋於江湖與朝廷之間,因為皇命加身,逐漸掌握了大周朝大部分的商業命脈,製約著江湖人士。

也逐漸成為了一個傳奇。

周高祖逝世,周宣帝肖衍景即位,年號永初。

永初帝即位第二年,雲中城忽然宣布易主,也引起了江湖的軒然大波,江湖人士也眾說紛紜。

而雲中城似乎卻是無所顧忌,向外宣布了城主即位的日子,同時也敞開大門,歡迎各地江湖人士一探大典究竟。

與此同時,朝廷也派出了使臣,準備出席雲中城新任城主即位大典。

日子越發臨近,雲中城熱鬨地好像過新年一般,各式江湖人士紛紛湧入雲中城,想要目睹這一江湖盛事。

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鋪灑在各式顏色鮮豔的樓閣飛簷之上,將傍晚的街道籠罩在一片朦朧的詩意之間,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茶樓、酒館、當鋪、作坊,人聲鼎沸,商鋪的邊上餘有的空地上,還有著不少擺著小攤的商販。

商鋪後麵的各式房屋都不間斷地開始飄起了炊煙,雖已接近晚膳十分,這路上的行人卻依舊沒有減少,熙熙攘攘地走著,不時有人停留在路邊大傘下的小攤販邊上,和他或爭執著,或討價還價著。

夕陽打在崇墉百雉的城牆之上,儼若雄關。

百丈城牆疑是龍臥於陸,城門口頂,高高懸掛著一個巨額的牌匾,雲中城三個字,在暮色漸起時分,卻依舊閃閃發光。

雲中城最熱鬨的無疑是城中的潮生閣,潮生閣雕簷映日,畫棟飛雲,飛簷畫角。三層高的酒樓內外人聲嘈雜,喧鬨非凡,酒樓外小攤販的叫賣聲也是此起彼伏,潮生閣的大門口,小二的招呼聲也是淹沒在不停湧進的人群裡。

一二層擠滿了滿滿當當的食客,有衣著華貴的商賈,也有身著勁裝,攜帶佩劍的江湖客。麵前的桌上也擺滿了各式的佳肴。

潮生閣的第三層,卻區彆於樓下,安靜的有些可怕。

翠簾幕高懸戶牖,鏤空的雕花窗中射入了夕陽最後一絲細碎的光線,打在了碧闌乾旁的黑楠木桌上。

桌上空空如也。

“上菜嘍。”

一聲吆喝從樓下傳來,隨後便聽見“砰砰砰”的上樓聲。

一個粗布短打的店小二端著一個碩大的托盤走了上來。

卻愣在了樓梯邊。

桌邊坐著一個人。

竟是一瞬間讓他分不清男人還是女人。

一個穿著素白長錦服的男子坐在了桌邊,至衣角起用深棕色的絲線繡出了奇巧挺拔的枝乾,紅的仿佛滴血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綻放的梅花,從衣角一直近乎蔓延到了胸口。一根深色的寬腰帶上,掛著一個繁縟華麗的玉璧。

一頭長發披在身後,隻用了一根發帶鬆鬆的紮著,那殷紅的發帶在那一頭如雪的長發裡,顯得是那麼的刺眼。

這男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左右的年紀,竟然滿頭銀發。

卻長的好像比女人還陰柔。

“喂,你發什麼呆。”身旁一個人有些粗暴地打斷了店小二的遐想。

那是一個身背長劍的人,一身方便活動的勁裝,卻又不同於一般的江湖客,有一些的凶相。

“來了,來了。”小二緩過神來,慌忙端著大托盤小跑來到了黑楠木桌前。

巨大的托盤幾乎占據了黑楠木桌一半的位置,托盤上擺著一個小火爐,小二首先就把小火爐拿了下來,然後掏出懷中的火折子點著了火爐中的爐火,接著便將一個白玉酒壺放了上去,說道:“客官一看就是個貴客,想必是第一次來這雲中城吧,那一定要嘗嘗我們這裡的玉冰燒,口感細膩,醇厚,回味長久,讓人喝了還想再喝。”

桌邊的白發男子拿起桌上已經倒滿了一杯酒的玉瓷杯,送到嘴邊淺淺的嘗了一口:“入口綿甜,香味濃鬱,倒也不失為好酒。”

桌邊的小二十分興奮的點點頭。

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望了望窗外,街道繁華依舊,淡淡的說道:“小二,你們這雲中城,倒是繁華的很,和帝都比起來,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聲音雖然清淡,卻透著一股冷冰冰的風,店小二打了一個機靈,逼迫自己忽略這個感覺,這種特彆的客人,總是有些特彆的地方。

“那哪能啊,客官真是謬讚了。倒是今年確實不同於往日,客官相比也知道咱們這雲中城的由來,咱們的霍城主卻是忽然宣布要將城主的位置傳給他的弟子,他的這個弟子也是無人見過,這幾日便是要舉行城主即位大典了,所以江湖人也是好奇的很,來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尤其是聽說吾皇更是親派了使臣,那不是更令人好奇嘛!”

“雲中城,倒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男子眼波流轉,笑了起來,竟猶如女子般豔麗,“軍不進,官不管。還如此富饒,真是讓人好奇的很呢。”

店小二本想再接著說幾句,卻不曾想男子抬起右手淡淡一揮,他便被一旁的劍客趕了下去。

“司風。”

“主子。”被換做司風的男子從樓梯邊走回桌邊,向桌邊的男子抱手彎腰。

“夜色已暗,明日,我們便去見一見這位新城主吧。”

“是,屬下遵命。”

**

月光淺淡,高高低低的樹林被籠罩在月色下,勾勒出一片深深淺淺的黯綠。

春夜的風,卻是輕聲在夜間吹過,刮過葉尖,割出細碎的聲響,聲音若有似無。

入夜的藥王穀,一如既往地安靜。

西府海棠的樹下,有一張花梨大理石案幾,一個月白色長衫的女子坐在案幾邊上,身上係著一件厚厚的披風,一頭長發用一根銀簪挽起,神色卻有些落寞。

不遠處的長廊上,紅妝和九夏站在那,看著坐在樹下發呆的女子,也是滿臉的憂愁。

“紅妝姐姐,穀主這整夜整夜的不睡覺,這可如何是好,在這樣下去,她如何撐得住?”

“哎,”紅妝也是歎了一口氣,“不睡如何,睡又如何,睡了也不過是夢魘。”

“吱,吱。”

忽然間,仿佛巨石投入寂靜的湖水之中,幽靜的山穀裡忽然充滿了鳥兒的驚叫聲。

瞬間,小鳥撲騰翅膀的風聲劃過了樹葉,竟發出了更大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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