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聖女叛逃(1 / 2)

江湖有疾 唐笑舞 2129 字 2023-06-04






無邊無儘的黑夜將視野所及之處都覆蓋,黑色的迷霧中看不到一絲的光亮。

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黑夜之中,白色的衣衫在黑夜之中翻飛,忽然間,那衣角開出了一朵鮮豔欲滴的血紅色梅花,一朵,兩朵,越來越多……

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回蕩在空中:“清靈,好好活下去,答應師父,不要讓明月教毀在冥風的手裡。”

“師父,師父。”

他在黑夜中拚命的奔跑,伸手想要去抓那個白色的影子,可是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卻怎麼也觸碰不到她的衣角。

一陣陰冷的風刮過,那個白色的身影飄到了半空中,突然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向身後猛的墜落了下去。

竟然是月湖,他驚恐的發現,月湖好像有著巨大的吸引力,將那個身影狠狠地吸入了其中,湖水一點一點覆蓋在了她的身上,將她吞噬。

他拚命想要向前,卻發現根本靠不近。

一聲轟天巨響,碧海消失的地方轟起了巨大的水花,無數發著銀光的靈蝶衝了出來,將他團團圍住,他眼前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神月殿內。

黑暗中,盤腿而坐的白袍男子猛然睜開了雙眼,心在那一瞬間的絞痛讓他不自覺地用手緊緊抓住了胸前的衣襟。

黑夜中,那個血紅色的身影仿佛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張猙獰的臉離他越來越近,手起刀落,刺痛的感覺從他的掌心傳來,他才發現,掌心中有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

冥風伸出手來抓他,那隻手的掌心間,竟然有同樣鮮血直流的傷口。

他想跑,可是雙腿就猶如關注了鉛石,連一步都邁不開來。

那隻流著鮮血的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一陣奇癢無比的感覺從傷口處傳來,就好像萬千條扭動的小蟲鑽進了他的傷口中,原本俊秀的臉此時也開始變得扭曲了起來,但是嘴依舊緊緊閉著,倔強的不發出一點聲音。

冥風的臉將他的整個瞳孔填滿,看著清靈扭曲的麵容,他竟然哈哈大笑起來,手上的力道卻是絲毫都沒有放鬆。

“碧海可真是找了一個好徒弟,契約之鏈猶如萬蟻鑽心,你小小年紀,竟然能夠忍住不吭一聲,倒是讓本座刮目相看,看來本座得想想辦法,不然以你的心智,怕不是有一天會背叛本座。”

冥風有些詭異的笑著,看著麵前麵色痛苦,雙眼中卻毫無波瀾的少年,用另一隻手從懷中取出了一顆褐色的藥丸,將它強塞進了清靈的口中。

看著他猶如活死人般毫無反抗之力的將口中的藥丸吞咽下去,冥風似乎笑得更開心了。

“這是本座特地為你定製的忘川,吃了它,你將會忘記你心中最執念之事,從此那個臭婆娘,就讓她好好待在月湖的底下吧。”

兩隻緊握的雙手之間發出了一道強光,那被小蟲叮咬的鑽心感竟然開始漸漸退去了,冥風騰然將手抽離,掌心的傷口開始泛白,卻再也沒有一絲血跡。

少年終於忍受不住,身體癱軟,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冥風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清靈,又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契約之鏈已經順利完成,本座本來還在擔心殺了碧海那個臭婆娘,教中將會缺少大祭司助力,沒想到她臨了居然還送了我這麼一份大禮,我倒是要謝謝她了。”

黑暗中,一束微弱的燭火卻亮了起來。

一個黑衣女子手中拿著一盞燈台走進了神月殿,一襲黑紗遮去了她大半個麵容,可是從那雙眼睛便能看出,甚至是一個不到雙十年華的年輕女子。

她越走越近,手上的燈台也照亮了神月殿中喘著氣的年輕男子。

昏黃的燭光下,一頭淩亂的長發披散而下,他卻在微笑,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

冥風,你太小看我了,區區一顆忘川,怎麼可能讓我忘記你所做的一切?

“祭司大人。”

亦夏半跪在清靈的身前,她將手上的燭台放在了地上,昏暗的燭光將兩個人大部分的身子都包圍在了光圈裡麵。

“你從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尋我,出什麼事了?”

亦夏的半張臉隱沒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下,讓清靈有些看不清她的麵容:“祭司大人,阿幼朵在您閉關的這幾天裡,借用您的名義,叛逃了。”

本握在胸前的手驟然鬆開,胸前的衣衫還依舊皺成了一團散不開去,清靈的眼中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但是亦夏的話卻又好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個丫頭從來都對他無話不說,卻在這一段時間變得異常奇怪,有意無意地有些疏遠他,他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可是長時間獨自對抗服下忘川對他帶來的傷害,已經讓他的氣虛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每隔一段時間都必須要閉關來調節,這一次的突發,讓他無暇再顧及其他,而且那個時候,清靈覺得給她些許時間,或許就能夠讓她想通,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孤注一擲下此決定,在他閉關的這些天獨自叛逃了。

“教主那邊是如何反應?”清靈閉上了眼睛,輕輕歎了一口氣。

阿幼朵,離開這裡,真的比我還要重要嗎?

“教主非常震怒,勢要抓回阿幼朵,”亦夏頓了頓,聲音忽然降低了一些,“祭司大人,屬下覺得,阿幼朵專門挑您閉關的時候叛逃,怕是不想為您惹上麻煩,畢竟以您與她的關係,隻怕教主會遷怒於你。”

黑暗中,清靈似乎笑了笑:“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想著我。”

神月殿外的夜空仿佛是藍色的,卻濃稠的發黑。

新月的光芒皎潔,覆蓋了澍時山頂的每一個角落。

回廊的儘頭站著一個白色長袍的年輕男子,一朵開得正豔的龍膽花將黑色的長發在腦後挽起,月光灑在了他的身上,是那麼的溫柔。

風鈴在回廊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說他是男子,不如說他是一個剛剛長大的少年郎。

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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