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將軍難撩 流光櫻桃 2482 字 2023-05-21








第54章

◎而是你不信我◎

“你別走, 別走。”再次開口,一樣的話語,語調中卻已帶了嗚咽。

淚珠滑過麵頰, 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手背一熱,心仿佛也跟著揪了起來, 衛馳看著麵前麵容憔悴且眼眶通紅的少女, 若說心裏毫無感覺, 那是不可能的。

嘴上沒有應聲, 腳步卻是結結實實地頓住了。

沈鳶撲在他懷裏, 身上發著高熱,周身卻隻覺得冷。知道自己如今在他眼中,早已沒了信譽, 眼下他坐在這裏沒走,不過是看自己病中可憐,卻未必能真的聽進自己說了什麽, 也未必相信自己所言。

但她還是想試一試。

“那日我一早帶賬簿去那裏, 就是想, 想讓王辭另想法子交給你……”身子仍是無力,眼瞼疲憊地低垂下來, 眼底噙了淚, 羽睫亦沾染了晶瑩的淚珠,沈鳶的聲音低下來, 似在喃喃自語。

“我怕, 我怕你以為, 我在騙你……”

沈鳶睜著眼, 頭腦卻懵怔著, 甚至有些分辨不清自己是醒著還是身在夢中, 眼前這副麵容讓她既想靠近又害怕靠近,既想叫人留下又害怕真的麵對,但她知道,這已是她為數不多的機會了,若不試這一試,恐怕會功虧一簣。

衛馳靜靜聽著,沒有應聲。

沈鳶低著頭,纖長羽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慘白乾涸的唇瓣微微輕啟,再開口時,聲音微弱到幾乎聽不清楚:“所以,往後我說得話,你還會信嗎?”

衛馳聽著她如泣如訴地低聲喃喃,自問已無力分辨其中真假,沉吟半晌,方才開口回道:“一直以來,都並非我不信你。”

頓一下,聲音更冷:“而是你不信我。”

沈鳶看著他眼底的疏離,攥在他衣領上的手終是緩緩鬆了,跟著無力垂落下來,用儘全力含在眼底的淚,也沒有忍住,順著麵頰滑落下來。

她知道,這便是不信她的意思。

門外忽有叩門聲響起,三短一長的叩擊聲,是軍中有事來報的暗信。將軍府上除了段奚,無人會來,這個時辰冒雪而至,衛馳知道,定是審問吳宗勃有了消息。

衛馳沒有久留,隻起身走了出去。

房門拉開,外頭果然是段奚。

“稟將軍,有消息。”段奚抱拳,聲音鄭重。

衛馳從房中邁出,反手將門帶上:“說。”

“大理寺連夜審了吳宗勃,劉戟應將軍要求,問了吳宗勃關於軍中內賊一事,吳宗勃吐了些有用的東西出來。”

衛馳靜靜聽著。

“具體是何人,吳宗勃也不清楚,但據他所言,鎮北軍未開拔時,曾與那人見過麵,但見麵時,那人頭戴鬥篷,已黑布遮麵,看不清麵容。”

未開拔時,沒想這幾人謀劃的如此之早。

“吳宗勃還說,那人本不欲應下此事,但二皇子似乎握有他的把柄,令他不得不從。且當時鎮北軍尚未開拔,二皇子以為勝算微乎其微,故當時隻提了叫他隨時稟報戰況,未提及軍餉,故那人才不得不答應下來。”

衛馳眼神暗了暗,隨時稟報戰況,當時朝中無人看好此戰,主和之人不在少數,無人無錢皆是理由,當時若非他自請領兵北上,宣文帝或會接受朝臣建議,或嫁公主和親,或割城賠銀求和都未可知。

他記得當時唯有少數臣子和太子一力主戰,甚至提出願親自帶兵北上,沒想蕭彥那時候就打起了鎮北軍的主意,也對,他關心的唯有他的皇位,哪管邊境百姓的死活,邊境戰報本就會實時傳遞回京,想提早知道境況,蕭彥想做的,是根據北疆境況隨機應變,在適時的時候,應和出聲讓太子北上,再順便“戰死沙場”。

邊疆將領輸死搏殺的一場戰役,在蕭彥眼中,隻是他用來奪嫡的手段而已,衛馳咬緊牙槽,遏製住心底想拔刀的衝動。

隻是蕭彥沒有料到,這場戰事會贏。太子沒有除掉,他便轉而將念頭動到軍餉之上,三十萬兩白銀,隻是軍餉中的一部分,不至於令戰事徹底失敗,不過拖延了後腿,令他們在北疆吃力許多。

“可還有其他線索?”衛馳又問。

“有,”段奚點頭,繼續道,“吳宗勃還說,因前日劉戟忽然在早朝呈上賬簿一事,令二皇子心生忌憚,白鶴鎮時,他的人便與我們的人正麵交手多次,故其知曉劉戟身後是將軍您在暗中協助。”

“二皇子心生忌憚,不敢貿然行事,故又傳信給那人,想詢問些線索,那人應下此事,回信說廿八日亥時,城南密葉林見。”

衛馳眼神亮一下,廿八日亥時,便是兩日之後。隻是二皇子如今禁足府上,尚書府被抄之事又已傳開,那內賊定已得了消息,兩日之後,還會如約現身?

段奚看出將軍疑問,補充道:“吳宗勃說,二皇子手中握有那人的重要把柄,他不敢不來。”

衛馳頷首:“吳宗勃還說了什麽?可有提及二皇子手握把柄為何?”

“沒說,”段奚回道,“吳宗勃身上一點武將的血性都無,怕死的很,看得出他將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蕭彥如今無路可走,不排除鋌而走險的情況,那人既有把柄在其手中,隻能任人拿捏。衛馳低頭沉吟,不論勝算有多少,兩日後城南密葉林,他必要嚴密部署,親自帶兵走這一趟。

“回營點夠人手,”衛馳沉著嗓,頓一下,又改口道,“此事緊要,我親去一趟。”

===第48節===

段奚抱拳,別說將軍,便是他,還有其他軍中之人,哪個不恨得牙癢癢,這一趟,不論是凶是險,他都必然要去:“屬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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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沈鳶看著衛馳決絕離去的背影,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已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一整日,不能再如此下去了,事已至此,就算一時想不到解決的辦法,身子總該養好,難不成繼續病病歪歪地在將軍府上養著嗎?

“銀杏。”沈鳶努力坐直身子,背靠在床頭上。

銀杏應聲而入。

“將藥熱了,拿進來吧。”沈鳶緩緩開口道。

銀杏喜出望外,連連點頭應好,之後便退出房中熱藥,衛將軍這是什麽靈丹妙藥,不過回來這麽一會兒,姑娘氣色和精神都好了,甚至還主動提出喝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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