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曉得!
就是字麵意義上的那個天曉得。
老頭子,雖然一輩子最高的俗世功名不過秀才而已。
但是當初在儒教文廟,曾經排在第四高位啊,那會兒老秀才真可謂如日中天,要不然老頭子人都沒死,神像能硬生生給人搬進去豎起來?老秀才自己攔都攔不住。
不過崔瀺總覺得當時老頭子其實偷著樂嗬,根本就沒真想著去攔。
總之這樁公案,註定會消失於正統青史和稗官野史,並且隨著時間推移,僅剩的蛛絲馬跡也會一點一點消失。
————
通往大驪南邊關隘野夫關的必經之路上。
一輛馬車停在驛站外的路邊,眉心硃砂的白衣少年站在車頂上,麵朝北方,翹首以盼。
王毅甫坐在駕車位置上,像往常一樣悶不吭聲。
高大少年於祿在清點行囊裡的物件,身材婀娜卻容顏粗鄙的少女最閒散愜意,坐在王毅甫身邊,和少年背對背,她正晃蕩著雙腿,一顆顆嗑著瓜子。
少年崔瀺一跺腳,「總算來了!」
王毅甫沒有轉身,輕聲道:「殿下,以後保重。」
已經改名為於祿的高大少年,點頭笑道:「王將軍也是如此。」
王毅甫嗯了一聲,正要開口。
嗑完一大把瓜子的少女拍拍手,雲淡風輕飄出一句話來,「王大將軍沒必要跟我這種刑徒賤民客套寒暄了。」
王毅甫苦笑道:「是我們對不住你的師門。」
少女雙手疊放在膝蓋上,仰頭望向蔚藍天空,笑道:「那你就跟那些魂飛魄散的死人們說去。我既沒有參加那場大戰,事後也沒有自儘,相反活得還不錯,很快就是新山崖書院的學生了。所以王大將軍你跟我說這個,挺沒意思的。」
於祿突然說道:「王毅甫,不用理她,她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而已,心裡有氣,又不知道跟誰發泄。這個時候誰好說話她就刺誰。」
少女笑道:「呦,還當自己是貴不可言的盧氏太子啊,還有資格教我做人?」
於祿微笑不言,繼續低頭收拾行李。
王毅甫一陣頭大。
若非擔心這兩個孩子的安危,王毅甫又怎麼可能答應大驪娘娘,為她效命。
————
陳平安一行人沿著驛路邊緣南下。
然後看到一個臉熟的白衣少年飛奔而來,那種熱情,簡直比一位懷春少女麵對心儀情郎,還來得誇張。
眉心硃砂的白衣少年笑容燦爛道:「陳平安,雖然聽上去很像個玩笑,但我其實是很認真很嚴肅地告訴你,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學生了!你不認我做學生的話,我就死給你看!等我死了之後,你記得幫我立起一塊碑文,就寫陳平安弟子之墓!」
陳平安呆滯了很久才緩過來,問道:「你的真實姓名叫什麼?」
少年開懷大笑,「崔東山!」
陳平安點頭道:「那我在碑上幫你再添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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