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綰寧確實是他們二人的孩子,他也委實接受不了吳氏這般稱呼他。
特別是有了綰寧的囑咐,他更是要和吳氏保持安全距離。
“蘇夫人慎言,直接稱呼我為宋國公就好。”
吳氏知道他的心性,不過宋淵如此直白的說出來,她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低頭訕訕著應了一聲。
默默喝了口茶,沒有再說話。
這一次是宋淵約她出來,她等著宋淵開口。
宋淵在她對麵坐下來:
“綰寧的事我知道了。
宋淵頓了頓,看吳氏沒有說話,到底補了一句:
“這些年,辛苦你了。”
吳氏繃著,就等著這一句話呢。
一聽宋淵說出口,眼眸一垂,淚水便落了下來。
然後抬頭一副梨花帶雨的柔弱模樣,目光盈盈,看向宋淵。
“妾不辛苦,生下這個孩子,是妾心甘情願。
淵哥向來知我心意,我知道自己不能跟月姐姐相比,但是能為淵哥生下這個孩子,妾已經無比滿足。”
吳氏姿態擺的很低,一副深情如許,為了宋淵一切都可以不管不顧的態度,滿腹委屈與艱難,也不與他人說的模樣。
不得不說,在這種事情上,宋淵完全不是吳氏的對手。
要不是之前有老夫人的再三告誡和綰寧直白了當的態度,他已經就順著吳氏的話說了。
宋淵在心裏默念:
聽女兒的話,吳氏的話不能信。
聽女兒的話,什麽都不能給吳氏。
宋淵看向吳氏皺眉:“那為何你對寧兒那般不好,處處磋磨她。
你該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女兒,你不喜她,把她送來國公府也好。”
吳氏早知道這些事瞞不住,心中已經想好了說辭。
她淚如雨下。
“冤枉啊,一個母親如何會不喜自己的孩子,磋磨自己的孩子?
我是沒辦法,對,這件事確實是我做錯了。
但是,當時我也才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什麽都不懂。
那麽大的事我一個人瞞下來,扛下來,看著寧兒,我心虛啊。
若是對寧兒太好,我生怕被人看出端倪,便隻能裝著對她不好,磋磨她,讓人欺負她,以為這樣別人就不會懷疑她。
淵哥你不知道,其實我的心裏在滴血。
是,那時候,我沒見識,我年紀小,所以才做出了這樣的事。
但是,我心裏比任何人都希望她過得好。
我……我不是……”
說著,吳氏掩麵而泣,一副悔不當初又自責的模樣。
宋淵聽她的解釋,確實合情合理。
也確實,那個時候,吳氏也才十多歲,碰到這樣的事,肯定是心中慌亂的。
受見識局限,做了些錯事也可以理解,這種事情不敢跟別人說,隻能自己想辦法解決。
用了個錯誤的辦法,確實能說得過去。
吳氏看他的神態,就知道他已經相信了她的說辭。
當即趁熱打鐵:“我知道我以前對寧兒不好,綰寧心中怨我,我也認了,隻希望她以後好了。”
宋淵看她哭得傷心,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乾乾的回了一句:“你不必再哭了,我心中知曉,你也很難。”
吳氏抽泣著回話:
“我難,那麽多年也過來了。
隻要淵哥你理解我,心中對我有半分疼惜,我也就知足了。
也不枉費我背著眾人唾罵,萬人唾棄的名聲生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