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楚錦年看不上君恒的作風,就他這炮灰結局,楚錦年也不能和他一塊玩啊。
這局中局,一環扣一環,看戲都沒有那麽精彩。
如花:“公子,那咱們接下來就要安排和親的事情了嗎?”
楚錦年搖搖頭:“不不,既然要和親,咱們先去見一見未來的十三妹夫才對。”
楚錦年躍躍欲試興致盎然,當下便帶著如花去了大皇子府。
到大皇子府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
寒風凜冽,楚錦年卻半點不覺得冷。
大皇子府正廳。
君晟照例先接見了楚錦年,但是楚錦年卻沒有和之前一樣去看楚幽,而是坐在下首,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君晟:“九皇子有話,但說無妨。”
楚錦年看著他:“嗯,確實有事,本皇子想接皇妹回使臣別院修養,雖然皇妹的傷還沒有好,但是這般住在大皇子府,對皇妹還是不好。”
“自然,九皇子隨意,大皇子府簡陋,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君晟有些許意外,但是態度平和,沒有太大波動。
綰寧交代過,若是楚錦年來,不必多話,要做什麽隨他去,隻要不引起他懷疑就好。
哪怕楚幽真的離開,也沒有關係,事情到了這一步,君策也不會允許事情出差錯。
綰寧不是神仙,不能控製所有事情的走向,在沒有把握的地方,做好最壞的打算及應對,避免事情出現巨大誤差,起碼能儘力補救。
楚錦年麵露狐疑,君晟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外。君晟應該找理由拒絕他的提議才對。
是他猜錯了嗎?
明明那才是最合理的解釋,但是君晟如此淡定,難道,是有後手?還是說眼前的人城府極深,連他都猜不透。
楚錦年向君晟看過去。
隻見君晟神情淡淡的喝著茶,是真的對他的提議完全不在意。
楚錦年原先準備好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一刻鍾後,楚錦年離開。
當然沒有帶走楚幽,且不說楚幽傷口沒好不宜移動,就是其他楚錦年都找不到要帶走楚幽的理由。而且他這麽說也隻是為了測試君晟。
顯然他失敗了。
楚錦年有些悶悶不樂,被如花拉著去了畫室。一切行蹤在第一時間被報到了策王府。
望月軒。
綰寧從郡主府回來,剛剛洗漱好,坐在窗前梳發。
外頭大雨傾盆,寒風四起,屋子裏溫暖如春,倒像是兩個世界。
杜若進屋,把各處發生的事情,能打探到的,都事無巨細匯報了一遍。
當綰寧聽到楚錦年特意去了一趟大皇子府,且說要帶走楚幽但最後卻沒有帶走的時候,就知道楚錦年起了疑心。
杜若:“小姐,可要去打探恒王在東晉使臣別院和九皇子說了什麽?”
綰寧搖頭:“不必。”
楚錦年為什麽會懷疑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時機到了。
君恒去的目的不必說,一定是和君策背道而馳的,君恒出門時表情緩和,想來楚錦年也沒有拒絕他。既然如此,夜長夢多,也不必再給他們時間,各方為難。
“加快巫蠱之事的傳播速度,然後把今日楚錦年見了大皇子的事傳揚出去,就說:東晉,想讓十三公主和大皇子和親。”
杜若詫異:“這樣說,大家會信嗎?”
綰寧:“不要人信,但要人知道,有這件事情。
不過……,想辦法告知策王,用策王的人去做。這麽好的機會,策王一定不會放過。隻要有人,我們都不要暴露自己。”
杜若:“小姐,會不會太快了?”
綰寧:“不快,要的就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件事既然做了,本就沒有退路,這個時機,剛剛好。”
不僅打眾人一個措手不及,也打君恒一個措手不及,更打楚錦年一個措手不及。
這件事和他沒有什麽太大厲害關係,楚幽也不是受寵公主,唯一能讓楚錦年如此上心的理由,就是他的“好奇”。
世家公子,好玩罷了。
既然他想玩,綰寧便讓他漲漲見識。
杜若:“但是,太師府那邊還沒有準備好。”
綰寧:“沒關係,我們要做的,是讓大環境的風先刮起來,等到了具體的事情上,還要發酵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足夠策王“威脅”太師府了。”
杜若:“是。”
“殿下那邊……”
說到君逸,綰寧麵色柔和下來:
“前麵宣揚巫蠱的事,還有現在宣揚九皇子想和親的事,雖然一個是恒王的手筆,一個要讓策王去出頭,但是都需要殿下在暗中推波助瀾,讓這兩件事發酵到起碼京城人儘皆知。”
既不能暴露自己,又要達到目的,必定費心費力。
這些事情,雖然都是她籌謀的,但是背後離不開君逸的巨大支持,若不然,她亦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要做什麽,不是說不能成功,隻是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和力氣。
“還有,大皇子和楚幽那邊都通知一聲,讓他們有個準備,從現在開始,每一步都至關重要。”
“是,”
杜若一一應下。
綰寧抬頭看著屋梁,琢磨著還遺漏了什麽,或者哪裏沒安排到位。
把事情在腦中過了一遍。
“你先下去安排吧,有補充我再和你說。”
“是。”
杜若退下。
綰寧起身走向椅榻,躺上去,蓋上羽被,鼻尖聞到淡淡的安神香。
這件事,到這裏開始走上主乾道,是艱難險阻還是一騎絕塵,綰寧也不十分確定。
她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準備都安排好,且做好各種差錯的應對,所有動作向著唯一一個目標前進,步步為營,不敢懈怠。
儘了人事。
剩下的,聽天命。